“嗷!嘶,这竹板怎么刮屁股?难道没有纸吗?啊?”
清晨,天罡蒙蒙亮,嗷的一嗓子。
孟阿九被吓得猛然睁开眼,光线从上了“锁”的破旧柴房门缝里落在她错愕的脸上。
她痴呆看着窗棂外声音传来的方向——茅房。
她这是在哪儿?看看小手,整整短了两骨节,破烂衣衫上的补丁每一个针脚都熟悉的让人热泪盈眶。
她竟然回来了,天!这柴房好熟悉,不正是她十五岁那年吗?
“有没有会喘气的活人出来说句话?”
又是一声惨无人道的破音。
小阿九这才反应过来,是那个要把她卖给李员外换钱的父亲。
之后她便成了人人可欺的通房丫鬟。
这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流民四起,三年干旱导致千里赤地。
她便跟随李家部队开始了逃亡的生活,一逃便是数年,直到有一天她听说那个糟老头子要把她吃了果腹,她才被结束了凄惨的一生。
此刻她头晕目眩只因三日不曾进食,熟悉的感觉再次提醒她确定是重生了。
“砰砰砰。”院外传来砸门的声音将阿九拉回现实。
父亲也停止了怒吼,转言道:“总算有个会喘气的了,等等,我这就给你开门。”
这个时期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大门都是紧闭的,民以食为天,在食不果腹的年代下,闯入私宅抢夺食物常常可见,人性暴露的惨不忍睹。
吱呀一声,孟少德捂着差点被竹片刮成肛瘘的屁股,打开了破烂木门。
“人呢?说好了今日来带人。”几人大步而入。
“人?什么人?”孟少德差异了,直勾勾盯着外头来的四五个壮汉。
阿九却不淡定了,一下便听出这是李员外府上的管家,这是来拿人了。
小阿九心头一惊,满脑子都是被那糟老头子迫害的恐惧,拖着前胸贴后背的身子双手抓着门框。
她得逃,她虽然得以重生,可正因为如此她更要珍惜自己的命。
一咬牙,那拴住的门绳竟一点断裂的迹象都没有,阿九大口喘着粗气,虚汗顺着脖子根往下流。
她咬牙又拽了两下,便已经累的眼冒金星贴着门板身子无力的瘫坐下来,眼神透着绝望。
难道老天爷就不能分给她千百万分之一的怜悯吗?
“啥?这个畜生,卖女儿?啊,天哪,这是啥世道啊,呜呜呜……”
孟少德扬天大哭起来。
阿九一愣,外头那人的确是自己的父亲,可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再说难道不是他听了奶奶的话,在这个人人都面临饿死的节骨眼上,让他卖了自己的吗?
他哭什么?李家来拿人,换了些许银钱,此刻不应该高兴才对?
“德爷,咱们叫你一声德爷,那是看得起你,别以为曾今在王老爷手底下跑过镖,你就觉得自己有脸了,今儿人不交出来,老子照样打断你的狗腿。”
李府管家身后带着四五位打手,即便有二人腰间配着牛角刀,上去随时就能把人打死,几人却蠢蠢欲动,明显有些胆怯。
毕竟孟少德曾今确实是跑过镖,路上遇到什么土匪强盗的,也打杀过不少抢劫的,人长得五大三粗不说,脸上还落下一条横跨鼻梁的疤,别看此刻哭哭啼啼的身上散发着戾气可一点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