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被他的话刺的心尖生疼。
她猛地推开顾从礼:“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前男友吗?”
顾从礼定眼看了她几秒,语气缓了:“好了,别闹了。”
他竟觉得这是闹?
时吟眼圈一红:“是我胡闹,还是你自以为是?”
不甘和委屈齐齐涌上,她忍不住高声质问:“要不是我撞破你陪着沈茉去医院,你是不是准备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顾从礼罕见的沉默一瞬:“我保证,跟沈茉结婚之后,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不会变。”
时吟有些窒息,什么叫不会变?
从前她是他的女朋友,之后算什么玩意,地下情人?
也许在顾从礼眼里,只要不是正牌夫人,都没区别吧。
时吟惨白着一张脸:“顾从礼,你觉得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顾从礼没说话,但答案不言而喻。
时吟压下眼中泪意,冷声道:“可惜我还没有那么爱你,爱到可以自甘下贱。”
顾从礼神色阴沉下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时吟抿紧了唇,只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推开他,想要进屋躲避这种折磨。
然而下一刻,顾从礼就又将她往墙上一按,男人的吻和手,让她无法招架。
她的每一处敏感,他都一清二楚。
半响,顾从礼退开,声音带着不屑:“你这样,除了我,还想给谁?”
时吟脚是软的,心口堵着一口气,却无处发。
这时,顾从礼手机响起来。他接起,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沈茉说:“我婶婶说要来看我……”
顾从礼看了一眼红着眼的时吟:“好,我马上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重重砸在时吟心上,让她如坠冰窖。
顾从礼挂了电话,转身大步离开。
时吟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转身开了门。
目之所及,电视柜上摆着跟两人合照,阳台是他喜欢的盆景……这个房子到处是顾从礼的痕迹。
可是,不是他口中的家。
时吟捂着脸缓缓蹲了下去,失声痛哭。
哭完后,她肿着眼拉黑了顾从礼。
宿醉后的第二天,时吟是被医院电话吵醒的。
“姜小姐,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麻烦今天来医院一趟。”
时吟的心一下提起。
半小时后,医院。
时吟垂眸看着报告单上的确诊一栏:急性白血病。
脑子里嗡嗡的响。
医生声音沉稳的安慰:“这个病现在并不是绝症,只要有合适的骨髓,很大概率是能治好的。”
时吟张了张嘴,声音哑得自己都惊讶:“我……那多久能遇到合适的骨髓?”
医生沉默一瞬:“如果有合适的骨髓,医院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时吟心沉到谷底,拿起报告单:“谢谢您。”
走出医院,时吟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我……”
话到此处,她又有些说不出口。
那边姜母毫无察觉:“念念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没什么。”
“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吃饱穿暖,一定不要把身体搞坏了。”
“嗯。”
姜母又话锋一转:“今年必须带男朋友回来过年啊,你也老大不小,该结婚了!”
时吟只能苦笑着回答:“好,一定带来。”
挂了电话,时吟开车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莫婉正算着这个月的总账,笑得合不拢嘴。
“念念,这个月我们赚大了,看我哥还敢说我无所事事。”
时吟打起精神:“赚了多少?”
“二十万!到时候我们得请大家吃饭。”
莫婉嘿嘿笑着,时吟也没想到,低落的心情一时都不免振奋。
两人正说笑,工作室的门铃一响。
顾从礼走了进来。
莫婉打趣道:“呦,沈总,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们念念要请客,才急着赶来蹭饭啊……”
她揶揄的看向时吟,却见时吟脸上笑意全无,站起身:“你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让我多照顾你生意?”顾从礼环视工作室,声音淡淡。
时吟心一沉,就听顾从礼漫不经心道:“我的婚礼,就交给你们来办。”
第4章
时吟倏然睁大了眼,心尖像被顾从礼亲手捅了一刀。
疼得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莫婉皱起眉不解道:“你们的婚礼肯定是念念亲自操持啊……”
说着,莫婉也察觉到不对。
她看着时吟骤然苍白的脸,失声道:“顾从礼,你别告诉我你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顾从礼一贯的淡然平静:“这是我跟她的事情。”
他看向时吟,语气公事公办:“沈茉很喜欢你上次为张家设计的婚礼,点名要你为我们的婚礼做策划。”
沈茉很喜欢……
那她呢?
顾从礼会不知道她有多痛苦么?
时吟此刻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她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我不会接的。”
顾从礼声音不紧不慢:“委托费一百万。”
时吟脸色越发的白:“不接。”
“两百万。”
一场婚礼策划,这个价格,在整个东阳市都绝无仅有。
时吟反应过来,顾从礼是故意的。
她不说话了,就这么沉默地和顾从礼对视。
莫婉却没法再忍,她挡在时吟身前,气的脸都红了:“姓沈的,你有没有心,念念她跟你了五年,你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
“你就是出五百万,我们也不会做你的生意!”
顾从礼神情不为所动,只看时吟:“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他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在面对除时吟之外的其他人,他总是彬彬有礼的。
莫婉将门狠狠关上,一转身就看到时吟呆呆站着,嘴唇都快被她自己咬的出血。
莫婉心一酸,上前抱住她安慰:“没事的念念,这世上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他算个什么东西!”
时吟将头埋在她胸前,眼泪汹涌而出。
发泄过后,已经天黑了。
时吟婉拒了莫婉要回家陪她的念头,自己回了家。
只是睡到半夜,时吟却醒了过来。
她浑身发烫,从骨缝里冒出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蜷缩成一团。
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摸到手机,下意识的拨通了顾从礼的电话。
还未开口,就听到一个女声:“哪位?延非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
时吟像触电般挂了电话,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五。
这个时间……她想到什么,心底的揪痛让她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意识陷入黑暗。
另一边,顾从礼衣冠整齐的下了楼。看见手机在沈茉手中,不悦皱了眉。
沈茉心里一抖,脸上笑容不变:“有位姜小姐打电话给你,没说什么就挂了。”
“下次不准动我电话。”
顾从礼拿过手机,边走边按下了时吟的电话。
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