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顿时议论纷纷。
“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叫迟总老公?”
“迟总什么时候结的婚?没听说过啊。”
“该不会是来讹钱的吧?”
“……”
听着那些窃窃私语,让时欢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原本只是为了羞辱许逸晨而顺口说的一句闪婚,迟溯打蛇随棍上真的跟她结婚就算了,居然还骗了她这么久!
这边,迟溯略微有点头疼。
龙城和桐市的这次宴会筹备已久,他就是担心被时欢听到风声所以特意将地点设在了桐市,还找了个开会的借口。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时欢竟然跟了过来。
看来上次关于Mr.Q的说法并没有瞒过她。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迟溯笑容不变,上前揽住时欢的肩,声音一如往昔的和煦。
“欢欢,你怎么过来了?”
又转身面向众人,稍稍提高了音量:“这位就是我太太。”
时欢端着酒杯的手指一紧。
还以为迟溯会惊慌,谁能想到他竟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正怔愣时,迟溯低声在她耳边飞快说了一声:“欢欢,回家我再跟你解释。”
说完就放开揽着时欢的手,款款走上了台。
时欢听着他没事人一样的致辞,心里郁卒得不行。
她移开视线,将酒杯重重放在适应生的托盘上,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
时欢连夜开车回了龙城。
她越想越气,干脆将迟溯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然后扔在了家门口。
又把公寓的指纹锁换了。
做完这一切,时欢才觉得好像出了点气。
这才放松地泡了个澡,爬上床睡了。
只是一整晚都没睡好,梦里把迟溯咬成了渣渣。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轻柔地洒在时欢的身上。
时欢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惬意地翻身。
手却触到了一片温热。
时欢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少迟溯含笑的目光。
“醒了?”
时欢还没睡醒,怔怔道:“你怎么进来的?”
迟溯像往日般探头在她额上啄了一下:“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做。”
时欢渐渐回过神来,眸底沁出一丝微怒。
“迟总日理万机,我怎么敢劳烦您?”
语气里的讽刺几乎要溢出来了。
迟溯却像没听懂似的,把玩着时欢的一丝头发:“欢欢,我不是要故意骗你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哦,那还请迟总解惑,不是故意骗我,那是因为什么?”
迟溯看着时欢沐浴在晨光中微红的脸蛋,心里柔软一片。
“欢欢,你之前因为妈妈的遗愿,一直要找帝景的总裁,是为了什么?”
时欢心念一动。
既然迟溯就是帝景的总裁,那可能会知道妈妈口中的恩人。
想到这里,时欢暂时压抑住怒气。
“当年我和妈妈被赶出国,差点流落街头,有人给了妈妈一大笔钱,这才让我们在国外站稳脚跟,妈妈还用那笔钱创下了不小的家业。”
时欢故意不去看迟溯:“妈妈说当年帮我们的人自称是出自帝景,你知道是谁吗?”
等找到恩人完成妈妈的遗愿,再来跟迟溯算总账!
迟溯勾唇笑了起来,声音磁性低沉。
“欢欢,当年暗中资助你们的人,就是我。”
第十一章
时欢怔住,脱口一句:“什么?”
当年帮妈妈的人是迟溯,开玩笑吧!
十年前迟溯最多十四岁,而且和她们素昧平生,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伸出援手?
时欢不高兴地嘟起嘴:“你到这个时候了还要骗我吗?”
迟溯失笑,将时欢拉起来。
“欢欢,我给你看个东西。”
时欢甩开他的手,但到底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跟在迟溯身后到了书房。
就见迟溯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手里:“打开看看?”
时欢满怀疑惑地打开,就见盒子内放着一条很旧的手帕,上面还沾着一些洗不干净的黄色。
“这是什么东西?”
以迟溯的家世,什么奢侈品买不起,为什么要把一条旧到不行的手帕收得这么好?
迟溯嘴角的笑意一僵:“你不认识了?”
语气里竟有些失落。
时欢闻言,心想难道这还是我的手帕?
不由得仔细拿起来看了看,顿时看出了一些端倪。
手帕右下角绣着一只小白兔,绣工非常差,针脚也粗得不行。
时欢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当年她缠着妈妈绣上去的。
“这,这是我的手帕,怎么会在你这里?”
迟溯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时欢是真的全忘记了。
“十三年前,迟家的宴会,你在花园里碰到一个摔伤的男孩子,想起来了吗?”
顺着他的话,时欢脑海里慢慢浮现了一些画面。
那天妈妈带着她前往迟家参加宴会,她嫌无聊,一个人偷偷溜到了后面的小花园。
花园里姹紫嫣红,她看得十分满足。
直到身后响起一些若有似无的呻吟声。
时欢那个时候才九岁,虽然吓得不行,还是鼓起勇气往花园深处走。
然后就看到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生躺在树下,右脚高高肿起,膝盖上满是血迹。
小时欢壮着胆子走上去:“你怎么了?”
男孩抬起满是灰尘的脸,乌黑的眸子里满是和年纪不符合的镇定。
“我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能不能麻烦你去叫一下大人?我的脚动不了了。”
小时欢抬头看了一眼,树上一个鸟窝里,几只雏鸟正在叽叽喳喳。
顿时了然。
这个男孩定是为了将雏鸟送回鸟窝才爬树的。
“你等着,我去给你叫人。”
小时欢转身就要走,想了想,又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男孩。
“是干净的,你先把膝盖上的血擦一下吧。”
说完后,她转身就走。
在她身后,男孩看着她的背影,又攥紧了手里柔软的手帕。
这么多年,除了早逝的妈妈,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
……
时欢的确早就把当年的事忘记了。
她当年甚至没问一句男孩叫什么名字,加上后来跟妈妈出国,更是将这一段小插曲抛去了九霄云外。
却不知道,那一点温暖,被人记了很多年……
时欢握紧手帕:“所以你就是当年花园里那个受伤的男孩?”
于是更加生气了。
“我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但是你却这么愚弄我,你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迟溯失笑:“当年要不是我,你和妈妈也要饿死在国外的街上了。”
时欢噎住。
这倒是真的。
“那我们彼此两清,明天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时欢气呼呼地就往外走。
迟溯却将她拦腰抱住,头抵在她的肩头,炙热的鼻息喷在脖颈间。
“我救了你和妈妈,就这么离婚的话好像亏了。迟太太,我能收一点利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