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一个小女人,离了自己,还能去何处?
去往皇宫。
军机处。
裴湛心不在焉的处理着边关事务。
终于到了酉时,眼看日落,他落笔,离宫。
一路回侯府。
他还未到门口,忽然就看到门口,一道背影瘦弱身着白袄的女子站在外面。
裴湛眸色一亮,他长腿一迈,快步上前一把扯过女子纤细的手腕。
“温吟知!你可知错?”
女子缓缓转过身,美目盼兮:“阿湛……”
眼前之人不是温吟知,而是裴湛的青梅嫁去藩㳖誮團隊獨家国的郡主谢婉姚。
裴湛松开了手:“你怎么回来了?”
谢婉姚一双杏目含满热泪。
“藩国国君亡故,我听闻温吟知终于放过了你,故此日夜兼程回来,只想见你。”
她缓缓抬起了手,指尖落在裴湛冰冷的侧脸上。
“阿湛……我想你,我们可否重归于好?”
裴湛鹰眸看不清神色,不动声色拉开了她的手。
“温吟知还是本侯之妻!”
“我知道你对温吟知从未动过真情,外界传她不过空有名头,我不介意……”
“我介意。”
裴湛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可以走了。”
让夜七送其离开,裴湛提步沉重地走回了府邸。
客厅里,少了那抹忙碌的身影。
裴湛靠坐在温吟知常坐的梨花椅上,合眼之时谢婉姚的话回荡耳边。
“我知道你对温吟知从未动过真情,外界传她不过空有名头……”
裴湛心一点点的收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小厮匆匆来报。
“侯爷,夫人来信了。”
裴湛猛地睁开了眼。
第五章回故土
小厮递来信件。
裴湛打开只一眼就认出这不是温吟知亲笔。
果然,信件上写着。
“裴侯,我是已故镇北大将祁臻之妻温知画,特代家妹起笔一封书信。”
“裴侯事务繁忙,可是忘了和离后,该给家妹的赡养银两……”
裴湛默默地看着,此信只字未提温吟知所做之事,为的竟是银两。
他不明白温吟知何时变得如此市侩?
自己不开口,竟然托家人起笔。
裴湛看向送信的人。
“告诉温吟知,她想要银两,自己回来拿。”
十几日不归,一句交代没有。
亏自己还觉得亏待了她!
……
几日后。
已故镇北大将祁臻府上。
温知画收到裴府的口信,气的眼眶都红了。
她强掩难受,提步走进内室。
只见里面温吟知穿着单薄地坐在卧榻上,而头上裹着厚厚的棉布,棉布上面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长姐,我怎在你这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该回去给侯爷备朝服了……”
听闻此话,温知画险些落泪。
妹妹又忘了,她已主动和裴湛和离,一刀两段了。
看着长姐难看的面色,温吟知脑中一阵的抽痛,她慢慢回想起了这十几日发生的事。
离开侯府。
她来到长姐家,找了大夫做针灸。
可不是治好了吗?为何她忘性越发严重了?
温知画没有告诉她,大夫说她是脑中恶疾,根本治不好。
“夫人,吴大夫说要开新药,必须先交诊费。”
府内丫鬟以为温吟知没有醒,匆匆过来,话脱口而出。
温吟知不想让长姐耗费,她取过床上包裹,就要拿银两,却被温知画拦住了。
温知画红着眼对丫鬟道:“下去吧,我等会儿过去给他。”
温吟知不知道她包袱里那几十两银子连药费都不够。
而温知画也没想到,自己妹妹嫁到裴侯府六年,和离后包袱里竟只有二十三两银子。
不然她怎会丢了温家风骨,去问裴湛拿钱。
“长姐,可是银钱不够?”温吟知问。
温知画闷声点头。
温吟知闻声面色平静,她安慰道:“无妨,那就不开新药,正好我也想回家了。”
姊兄战死沙场后,姐姐一个人管理这偌大的府邸,还要照顾二老,早就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不能成为姐姐的拖累。
温吟知伸手抱了抱温知画,而后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婉拒了长姐相送,温吟知搭乘马车回故土江南。
摇晃得马车上。
温吟知看着一路的风景。
裴湛可能不知道,自从嫁给他后,她回江南的日子屈指可数。
如今,她终于能够回去好好陪陪爹娘了……
又是半月。
温吟知终于回到了江南。
温宅。
温吟知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身形摇摇欲坠。
往日欣欣向荣的府邸,此刻破旧不堪。
她用力推开了褪掉朱漆的门,一瞬间里面的荒凉袭满她全身。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宅院,像小时候贪玩跑出去,而后回来时道。
“爹爹……娘亲……吟知回家了,往后吟知哪儿也不会去,会永远陪着你们……”
第六章未婚妻
裴侯府。
裴湛从梦中惊醒。
梦里,他梦见温吟知死了。
裴湛按了按眉心,将心中惧怕扫去。
温吟知这种喝了十碗陈年白酿都没能死成的女人,怎么会死呢?
他再也睡不着,起身走到了院外。
大院里,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心底隐隐不适。
已经过去一月了,除去那封要银两的书信,他再没有收到温吟知任何消息。
莫名在院外站了一夜。
翌日清晨。
裴湛自己去换官服,刚打开柜子,就见整齐排列的官服旁竟还放置了各色的女人衣物。
他眸色一紧,不由得动怒要将其扔掉。
脑海中忽然就闪现出温吟知刚嫁进府邸时,所说之话。
“夫君,臣妾未能伴你前生,只愿往后每一日都陪着你,所以我们的东西都要放在一起。”
夫君……
温吟知多久没有称他夫君了?
裴湛关上了柜门,干脆不换官服了。
他去洗漱,一块绣着鸳鸯的粉色帕子落入眼帘。
“夫妻之间怎能分你我?”
温吟知的声音又出现了……
裴湛眼底一暗,转身离开。
府宅里好像到处都充斥着温吟知的身影。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便服去到军机处。
其他的官员从来没有看到这样不修边幅的裴湛,不由得好奇。
“裴侯,您这是没休息好?”
裴湛冷看了他一眼。
那官员连忙去做自己的事了。
好友上官楠见他此时的样子也是愣了很久。
回过神后,他小心走过去,偷偷问:“怎么回事?难道温吟知回来了?”
从小一起长大,上官楠发现能够扰乱他裴小侯爷的就只有温吟知一人。
“没有。”裴湛眼下青色,一看就知道昨夜没睡好。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快了。”
从上京到江南骑马十日左右便能到,而驾车会多上几日。
如今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想必温吟知正在赶回来,也应该想清楚了,没自己她一个人该怎么活?
上官楠并不知他心底所想,小声问他:“这几日郡主谢婉姚不是回来了?她在我哪儿连设十日宴会,邀请往日好友,特意提点一定要叫你去。”
“不去。”裴湛没有半丝犹豫。
又冰又冷两个字让上官楠再次愣住。
“为何?你和谢婉姚自幼一起长大,若不是谢婉姚被送去藩国和亲,她如今才是你的娘子。现下那藩国老东西死了,谢婉姚回来,你们正好再续前缘。”
上官楠还小声说:“那老东西不行,谢婉姚如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不亏!”
裴湛对这些不屑,他剑眉微扬。
“这几日我要等温吟知回来。”
上官楠瞪大了眼:“你该不会真喜欢上温吟知了吧?”
喜欢?
裴湛满眼轻视:“本侯是怕她回来后,胡闹!”
话落,他见上官楠不信,又言。
“从古至今你见过妻子给丈夫和离书的吗?等她回来,本侯便休了她!”
……
接连等了几日。
别说温吟知,就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等到。
夜七一直暗自守在裴湛身边,看着他夜夜守在院内,不由得摇头。
“主子,她要回来,早该回了。”
裴湛喉中莫名一哽,许久他道:“去风雅阁!”
第七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