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是个好日子,苏家屯村口的麦秸剁旁站着几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伴随着鸡鸣,太阳也很快升起来,绚烂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白杨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
苏家这会儿却不安宁,苏老二家的闺女苏宁宁昨儿晚上洗澡不知道咋得摔了一跤,额头上磕了个包,人一直昏迷到早上还不醒,苏宁宁她妈王玉梅急得团团转!
苏宁宁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眸子瞧见这陈旧的泥巴屋,简陋的床和桌子,以及墙上贴的报纸,桌上掉了瓷的茶缸子,还有些懵逼。
她觉得头很疼,而下一刻,她妈王玉梅发现她醒了,上来一把抓住她手:“我的老天爷!祖宗! 总算醒了!陆家来商议亲事了,你奶奶见你不醒,让你堂姐苏兰兰代替你去了,宁宁,走,咱们现在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一瞬间,不少信息源源不断地涌入脑海,苏宁宁才明白是怎么了,她这是穿书了,而且穿到了一个亲事被抢的节点。
陆家住在城里,陆家的小儿子陆振明一表人才,高中毕业,又是正式工作单位,苏宁宁能攀得上这样的对象,实在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可谁知道,正赶着人家来上门商量亲事的关头,苏宁宁摔了一跤昏迷了。
王玉梅死劲儿地拉着苏宁宁要往外走,可苏宁宁却死死地抓着床,有气无力地说:“妈,我这还头晕呢,我不想去。”
她确实是头疼头晕,另外也是心里知道个事儿,她这是穿到了一本甜宠年代文里,女主就是锦鲤命的她堂姐苏兰兰,而男主就是陆振明。
苏兰兰的一生从嫁给陆振明开始扶摇直上顺风顺水,而苏宁宁的一生从亲事被抢开始一步步走入谷底。
可在苏宁宁看来,既然这两人是命定的男女主角,她就不想去掺和。
男女主必然会被锁死,她强行凑上去也只能沦落成炮灰女配。
谁说的女人非要靠嫁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王玉梅急得团团转,苏宁宁闭着眼却在想事情,她洗澡的时候摔跤昏迷过去,这件事绝非偶然!
男人么,能被抢走的也不值得要,可害的她摔破了头这件事必须要追究!
王玉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死躺在这里有啥用?陆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这亲事被苏兰兰抢走了,往后人家吃肉你汤都喝不着……你真是瞎长了这么张漂亮的脸!”
苏宁宁还没讲话,苏兰兰从外头推开门进来了,她脸上还带着没有散尽的娇羞,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跟陆家的亲事谈成了,陆家看上了苏兰兰。
她长得虽然不如堂妹苏宁宁,但也算是清秀温柔,一双眼里都是愧疚,进来先跟二婶王玉梅道歉。
“二婶,我不是故意要抢走宁宁的婚事的。当时实在是宁宁昏迷着,咱们家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人家陆家觉得咱们怠慢了他们吧?如果二婶不高兴的话,我去求奶奶做主跟陆家说说,还是让宁宁跟振明哥哥结婚……”
王玉梅一愣,心里再大的怒气也减轻了些,她看着可怜巴巴善解人意的苏兰兰,想到平时苏兰兰也的确处都好,是比自己的亲女儿苏宁宁好了百倍,也不忍心责怪了,不自在地说:“这事儿不怪你,要怪就怪宁宁自己没本事,不争气!从小到大没做成过一件事!”
她说着说着,又要发脾气,上去就要拧苏宁宁,而苏宁宁愕然地看向苏兰兰,可苏兰兰还是一副歉疚温柔的样子。
好家伙!刚刚才发誓要远离男女主的苏宁宁现在坐不住了,她忽然发现,其实所谓的锦鲤女主,并非是善良单纯的人设,就比如现在,如果不是苏兰兰添油加醋说了那么几句,王玉梅不会对苏宁宁又打又骂。
再回想起原身之所以被家里所有人都讨厌,其实并非是她做了多么恶毒的事情,往往都是一件小事,被有心人挑拨一番,就成了了不得的大事。
时间久了,家里人越是不喜欢她打她骂她,原身就越是叛逆疯狂,这才造就了悲剧的一生。
这踏马不就是传说中的绿茶吗?
苏宁宁一把抓住她妈王玉梅的胳膊,而后低笑了一声看向苏兰兰:“堂姐,你往洗澡间里倒那么多芝麻油干什么?你知道芝麻油多贵吗?咱奶奶平时做饭都舍不得放!你要是用油你用豆油啊,你倒芝麻油干什么?!”
苏兰兰一顿,家里的芝麻油是苏老太太最宝贵的东西,谁要是动一点都要提前打报告的,要不然就挨骂,她立即反驳:“我倒的是豆油,不是芝麻油!”
苏宁宁噗嗤一笑,苏兰兰一愣,脸色瞬间白了。
她这不是自己承认了往洗澡间的地上倒油害的苏宁宁摔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