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一瞬凝结,随即乖顺道:“是,陛下。”
永宁宫。
过了很久,才来了个医女。
医女查看苏云歌腿伤后说道:“娘娘的腿……以后恐怕是不能再跳舞了。”
苏云歌面无表情,声音冷冽如冰。
“师父说过,舞是要跳给心爱男子看的,以后,我也确实不用再跳了。”
送走医女,苏云歌突然开口:“搬个火盆来。”
红兰面露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火盆搬来后,苏云歌直接将换下的舞衣丢进盆里。
红兰瞬时惊讶的看向苏云歌,只见苏云歌面无表情,冷漠看着舞衣一点点被火吞噬殆尽。
苏云歌攥着手,心中情绪涌动。
前世种种,辟如浮烟。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任人宰割。
次日。
苏云歌仍是不能下床走动。
用过早膳,红兰突然推着一个木轮椅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惊惶。
“娘娘,又有人在门口放东西,这到底是会是谁放的?”
苏云歌心下一凛,她也不知道谁会放这些。
心中蓦然闪过几丝慌乱,苏云歌沉声开口:“也丢了。”
……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傅子书再也没来过。
宫中一切照旧,而苏云歌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
以前她还会伤心,可如今那颗心早就冷了,不会有任何波动。
永宁宫内的梅花渐渐结了青梅,挂在枝头鲜艳欲滴。
这日,苏云歌正靠坐在榻上看书,外面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她揉了揉眼睛,放下书:“红兰,什么时辰了。”
“刚过酉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苏云歌顿时一惊,抬眼望去,神色蓦的一变。
只见慕容墨一袭沉黑锦袍立在她面前,不知站了多久。
慕容墨看着慌了一瞬便冷静下来的苏云歌,嘴角敛着笑。
“看来是我吓到贵妃娘娘了。”
苏云歌心中升起警惕:“不知都督来此,有何贵干?”
慕容墨从袖中掏出一个四角纸包,薄唇轻启。
“我的人发现有人每日在娘娘的食盒里放红花,娘娘想知道是谁吗?”
苏云歌一怔,蓦的攥紧了手。
她深吸了口气,哑声开口:“是皇后吗?”
慕容墨挑眉:“是,也算不是。”
“什么意思?”
“下药的是皇后的人,但药是陛下默许的。”
慕容墨紧盯着苏云歌,看见她眼中痛意一闪而逝,随即变得平静。
苏云歌敛下眸中情绪:“多谢宇都督告诉本宫,本宫日后会留意的。”
一语毕,竟就对此事不再过问的样子。
顿时,慕容墨眼中升起浓浓兴味。
眼前的苏云歌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从前那个爱皇帝爱到盲目的女人,怎会一夕之间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苏云歌心中警惕未松,看向慕容墨:“宇都督虽然也是太监,但后宫和东厂毕竟不一样,只怕不便久留。”
这是在赶他走?
慕容墨心中莫名不爽,嘴角笑意变冷。
“臣告辞。”
走前,慕容墨将一块令牌放到苏云歌身前。
“娘娘日后若有事,随时可以拿着这个令牌来找我。”
拿着令牌,苏云歌心口直跳。
慕容墨做这一切,目的到底为何?
这个在上一世玩弄权势,最后被人刺杀,死于非命的男人,究竟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半个时辰后,苏云生突然来了。
苏云歌问:“公公来是?”
“陛下今夜传娘娘侍寝。”
正乾殿。
苏云歌进去的时候,傅子书已经坐在了床边。
她走到傅子书身前缓缓跪下,声音透着一股清淡的冷意。
“参加陛下。”
傅子书看着苏云歌,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
苏云歌身形未动:“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怕是不能侍奉陛下。”
傅子书眸色蓦的一沉,语调也不由加重。
“不过是冷落了你一段日子,你就要给朕摆脸色?”
苏云歌低着头,长睫掩住了她眼底的情绪:“臣妾不敢。”
傅子书眉眼冷了几分:“既然不敢,就不要摆出这副欲擒故纵的样子!”
苏云歌尚未反应过来,人便被拉起,一把压下。
头顶响起傅子书的声音。
“身为贵妃,侍寝是你的本分,明白吗?”
衣带被狠狠拉开,苏云歌再维持不住冷静。
她浑身紧绷,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苏云生的声音。
“陛下,皇后娘娘突然身体不适,想请您过去。”
傅子书动作一顿,立刻松了力道起身。
看着傅子书离开的背影,苏云歌第一次感到庆幸。
庆幸沈明珊这个用了无数次的招式,仍是那么有用。
日子走到六月十五,沈明珊的生辰。
后宫张灯结彩,竟比节日还要热闹。
生辰宴上,苏云歌全程都十分沉默。
傅子书看她如此‘乖顺’,心中不免舒服了几分。
“嘭——!”
一束束焰火骤然升入空中绽放,瞬间照亮了这个夜空。
席间一片惊呼。
苏云歌抬眼看了一瞬,蓦然想到了从前。
和傅子书大婚后的第一年生辰,他同样给她放了满城的焰火。
彼时,傅子书还向她承诺:“往后每年生辰,都陪你这样过。”
想及此,苏云歌嘴角蓦然扯出点苦涩的笑意,往日承诺如那焰火一般转瞬即逝,只有自己把它当了真……
苏云歌垂下了眼,默默起身离开。
次日,后宫又回到了一片肃静。
苏云歌一个人出了永宁宫,没让任何人跟着。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后宫位置最高的望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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