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宫,仙雾缭绕。
紫鸢看着手腕处由紫发青的瓣鸢尾花,神情有些恍惚。
“如果这鸢尾花变成黑色,你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了……”
日前师父亭羡说过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
想起那个忙碌于界却与她仿若形同陌路的男人,她眸底闪过一抹痛色。
紫鸢犹豫了片刻,在指尖幻出一个传音鹤。
“阿沅,你今天会回来吗?”
片刻后,寂静的传音鹤有了回应。
“有事说事,本君忙。”
好听而又寡冷的声音,让紫鸢的心微微有些刺痛。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到传音鹤内传来女子的低吟。
紫鸢的手一抖,传音鹤差点碎裂。
“打扰了……”她呼吸有些凌乱。
传音鹤溃不成形,化作星辰随风消散。
紫鸢坐在窗前,久久没有挪动身子。
手腕处的鸢尾花有些烧灼的疼痛,颜色似乎又深了几分。
她拽着纱袖挡住痕迹,眼底的荒芜随着泪水落下。
她的阿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界的曦沅帝君,也是她爱了数千年终得嫁的如意郎君。
只可惜,成婚百年,曦沅从未在紫鸢的揽月宫留宿过。
外头的风言风语从未断过,但她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紫鸢不是不敢拆穿,而是不想让自己耗费千年换来的姻缘就这般断了。
更何况,如今的她时日已不多……
无忧斋。
紫鸢将千青丝用紫色发带缠至脑后,亲力亲为地准备着曦沅最爱吃的桃花糕。
那个男人自从在凡间历劫后,对天界的玉露琼浆没了兴致,时不时想吃些人间美味。
紫鸢便隔差五亲手精心准备佳肴,再让仙娥送过去。
做好糕点后,紫鸢飞回揽月宫,正要将食盒交给仙娥送去曦沅所住的重华宫,却看到一抹熟悉的玄色身影站在宫门口。
“阿沅?”紫鸢嗓音中带着愉悦,径直朝他飞了过去。
她落地尚未挺稳,曦沅猛地拽着她的手臂拽到了怀中。
男人冷峻的脸近在咫尺,墨黑的眉,锐利的眸,硬挺的鼻,处处都是她爱着的模样。
“阿沅,你饮酒了……”紫鸢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味。
但下一瞬,男人冰凉的唇已经覆盖而来,堵住了她未尽的话。
身影瞬移,紫鸢被曦沅带进了揽月宫的寝殿,食盒打翻到了地上,糕点散落一地。
薄凉的吻从上往下,没有柔情只有宣泄。
紫鸢浑身打着寒颤,想推开身上男人的酷刑却又不想拂了他的靠近。
“曦沅,不要……”
她没法接受他碰过别人后再来碰自己。
“不要?”曦沅神情中闪过讥诮,力道加重,“紫鸢仙子当年用花毒魅惑本君时,怎不见这般矜持?”
紫鸢胸口一阵悸痛,双手紧攥着床单,未再开口求饶。
餍足结束,曦沅毫不留恋地松手起身,就好像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若不饮些烈酒,本君对你还真提不起兴致。”他整理着衣袍,说出的话如利刃割肤。
紫鸢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她还没从刚才的疼痛中缓过劲来,被自己夫君的话再次中伤。
“曦沅,我们已成婚百年,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般绝情……”她嗓音哽咽。
“因果有序,如今这一切不过是你作茧自缚。”曦沅冷冷从袖中拂出一物,直直甩到了紫鸢身上。
被灵力束缚的卷轴打开,醒目的两个金色大字落入她眼中。
“休……妻?”紫鸢呼吸一滞。
纵使他对自己没有感情,但两人的婚事是天帝御赐,他竟然要休了自己?
“这帝后一位你霸占了百年,如今该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