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攻失忆变成哭包后方楚熙轻轻摇头:“他会同意的。”他语气温和,却透出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坚定。律师不仅又抬头多...
那双眼睛中是方楚熙从未见过的神采,热烈得像是要将人灼伤。
他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陆云川,而现在又得知,陆云川会维持这种状态长达数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他竟然有些束手无策了。
方楚熙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然后睁眼看向陆云川:“对公司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陆云川:“什么公司?”
……那就是不记得了。
方楚熙继续问:“那你父母,以及你哥哥陆云明呢?”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陆云川都是一问三不知。方楚熙有些无奈:“蓝姐,就是今天把你从医院送过来的那位姐姐,大名林蓝,是你的秘书。我跟她约好了,明天先送你去医院打点滴,然后再去一趟你的公司。”
陆云川紧紧盯着他:“那你呢?跟我一起吗?”
方楚熙道:“我要在家里写……”
他忽而顿住,酝酿好的话一时没说完,因为陆云川的眼圈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方楚熙心中一沉,移开了目光。
又是这样。
不管是失忆前的陆云川,还是失忆后的,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要求别人,却从不会管对方需要为了他而付出什么。
方楚熙刚准备直接拒绝,却听见陆云川压低的哭腔:
“我……呜、我会乖乖的去医院和公司,不管老婆让我去哪里,我都会去的。”
“但是,我想一回家,就能看见老婆……好不好?”
方楚熙怔怔地听着,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在陆云川快要溢出来的泪光里,点了点头:
“……好。”
一个简单的音节落下,陆云川的神色便堪称骤然放晴,眼角还挂着泪水,看着方楚熙的目光却愉快而炽热,令方楚熙都有些浑身不自在:“十点了,准备一下洗漱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他起身去了洗漱间,将柜子里陆云川常用的杯子与电动牙刷拿了出来,陆云川的视线却没有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上,而是瞥向了柜子里一对一黑一白的洗漱杯。
陆云川指向白色的那个:“老婆,这是你的吗?”
方楚熙对他这个称呼几乎已经有点麻木了,想纠正又怕戳中他的泪腺阀门,于是只得无奈地一点头:“是。”
陆云川又问:“那黑色的呢?”
方楚熙没能立即回答他。
这对杯子是他一起买回来的,以前,他总喜欢往家里买各式各样的情侣物品,只是陆云川几乎从来不用。
他宁愿拿一次性塑料杯接水,也从没碰过那些方楚熙专门为他准备的情侣物品。
后来,方楚熙渐渐不再买了,只是这对杯子是个意外。商场打折促销,买一送一,他就鬼使神差地拿了一黑一白——现在想来,可能还是过往的旧习惯在作祟。
“……商场促销送的。”他对陆云川解释道,顺势移开了目光。
谁知陆云川直接拿起了那个黑色的被子,一边接水一边道:“那我就用这个了,正好,情侣杯。”
说着,他冲着洗漱台镜子里倒映出的方楚熙咧嘴一笑。
男人的额发稍稍凌乱,一改平常一丝不苟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桃花眼眼尾带笑,透出一股松散的少年痞气来。
方楚熙呼吸一顿,然后慢慢地扭开了头:“……都可以。”
他将洗漱间留给了陆云川,自己则在衣柜拿了新的床单与枕套去了客房。陆云川上次回来还是一个多月前,客房的床已经有些落灰了。
其实刚结婚那年,他和陆云川还是同房睡的。后来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陆云川似乎出了个长差。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亲密关系,于是在他回家那天晚上,方楚熙忍着心中的羞涩,换上了一身半透明的白色丝绸睡袍。
但陆云川的眼神几乎是立即沉了下来,审视的目光仿佛刮骨的利刃,将他一寸寸地剥离开,冷声问:
“谁教你穿这种东西的?”
他的语气里裹挟着毫不留情的鄙夷与厌恶,方楚熙的脸色几乎瞬间就变得苍白。
陆云川从沙发上站起身,与他擦肩而过:“换掉,下次别穿了。”
从那晚开始,陆云川就搬去了客房。
方楚熙抱着床单走了一会儿神,一转身,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陆云川吓了一跳,脚下一绊往后摔去。
在他身体失重的瞬间,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稳稳地搂住了他的腰,清浅的古龙水气息涌入感官,方楚熙一抬头就能看见陆云川深邃的眉眼,距离他不过十几厘米,写满了担忧:“吓着你了?”
方楚熙惊魂未定,脑海里还残留着陆云川当初那个冷漠的眼神。只是记忆里的那人跟眼前的男人相比,除了那副俊逸的长相,似乎再没有任何共同点。
他从陆云川的怀中站稳了,然后不动声色地想离开他的手臂……没离得开。
陆云川仿佛一个摊上良家少女的无赖,还要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老婆,我们什么时候睡觉啊?”
方楚熙挣脱不得,有些无语,晃了晃手里找来更换的床单:“你去换上就能睡了。”
陆云川看了看他手里的床单,又打量了一圈这装潢单调朴素的客房,眼底的震惊像是被雷劈了。
“我们……不一起睡吗?”
方楚熙善意地提醒他:“这是你以前主动要求的。”
陆云川呆呆看着他,几秒后,突然低下头,脸埋进了方楚熙的颈窝里。
泪水一瞬间就沾湿了毛衣,男人声音闷闷的,带着轻微的鼻音:
“老婆……我……我现在反悔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