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床上打架。
真的是打架。
因为他看见了我包袱里的刀片,随手一晃,哗啦作响,他一打开,散了一地。
「原来夫人还是习武之人呢。」
「原来乞丐讲话也文绉绉的。」
我们在床上打了起来,我打不过他,我觉得是因为兵器不趁手。
于是我去嫁妆箱子里翻趁手的武器。
结果小姐给我的毒药掉出来了。
「这是什么呀?」柳溯笑得像只狐狸。
10.
「这是要你命的东西。」我一本正经的说。
柳溯显然以为我在开玩笑。
他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点儿,搅了搅,喝了。
我:「别啊!」
他趁势把我按到墙上,把嘴里的东西都渡给了我。
靠!
这可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我死定了!
11.
我确实死定了,我差点被柳溯折腾散架了。
但人没凉。
那不是毒药,那是令人情难自已的药!
他折腾我的时候问我:「你叫什么?」
我懵了:「我没叫啊。」
柳溯哭笑不得:「我是问你,你名唤什么?」
「疏桐。」
「我是乞丐,哪来的书童?」
「缺月挂疏桐。是疏桐啊!」
他拖着长音「哦」了一句,恍然大悟似的搂着我接着睡了。
12.
第二天我差点错过早朝。
就是找我领导汇报工作那种早朝。
我依依不舍的把手从柳溯的腹肌上拿开,说:「今日是赶集的日子,你快些去讨饭,去晚了就赶不上热乎的了。」
柳溯说:「不去了。」
那可不行!
我夫君怎么能吃我的软饭呢?传出去别人会笑话我的!
我把他拽起来,认真道:「夫君,虽说我陪嫁过来不少,可你不能真的吃我的喝我的啊。」
他笑着说:「你又不是知府的正牌小姐,花他们的钱,你心疼什么呢?」
我惊呆了。
我还以为我装的挺好的呢。
柳溯笑眯眯的看着我,良久,才说:「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好了,帮为夫更衣。我要去认真讨饭了。」
13.
吃过早饭,柳溯上街要饭,我上街对暗号,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我身穿黑衣,头戴帷帽,进了奉阳最大的成衣坊。
我对老板说:「天大地大掌柜最大」
掌柜说:「这暗号可真羞耻。」他放下手中的账本,确认没人尾随,这才让我跟他进去。
真惨,负责这次任务的是我最讨厌的苛姑姑。
我讨厌苛姑姑,不仅因为她很严苛,更因为她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
皇帝暮年,太子病重,如今还能继承皇位的,仅有北山王和二皇子。
北山王自协理朝政以来,荒淫无度、残暴不仁,太后娘娘不想着找回二皇子重振朝纲,反而因为贪恋荣华富贵,与北山王为伍,令我刺杀二皇子。
我不想干活,可我也惹不起太后,更惹不起太后的监工苛姑姑。
我说:「见过姑姑。」
苛姑姑盯着我的脖子看。
我自豪的指了指脖子上的草莓田:「好看吧?我也觉得。」
「你嫁给了一个乞丐?」苛姑姑冷笑。
我惋惜极了:「姑姑,所有职业都是神圣的,您怎能因为别人的职业而嘲笑他呢?」
苛姑姑被我气笑了:「若真如你所言,哪还有三教九流之说?」
我听了点了点头:「确实,不过我们还是皇家的走狗呢。狗和乞丐,谁也别笑话谁。」
14.
苛姑姑和我吵完嘴,顺带做了点正事。
她告诉我,北山王也派人来找二皇子了。
先帝暮年,太子病重,北山王野心昭然若揭。
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北山王他不是皇上的孩子。
他是皇上的绿帽子。
「疏桐,务必尽快找到二皇子!若是让北山王抢了先,太后娘娘就没有投名状了。」
她说完,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讲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有多牛批。
我才懒得听呢。
我瞧准时机蹭的一下窜了出去,和女扮男装钱来搞钱的小姐撞了个满怀。
「小姐?」
「疏桐?」
我们正要寒暄,一个玄衣男子的身影在我的余光里一闪而过。
15.
我,疏桐,虽然业绩垫底,但是爱岗敬业。
我绝不容许任何可疑人士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立刻甩出飞镖。
他的身子颤都没颤,迅速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空了?
不应该啊。
我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就跑。
苛姑姑在后面追我:「跑什么!急着投胎吗?」
我加快了速度:「我要给我夫君烧饭!」
小姐听了直跺脚:「疏桐!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屁哦,那也得分男人。
就比如,我家的那个男人,说不定就是一个八块腹肌、声音好听、一心一意、不纳小妾、家务全包、有求必应、非我不娶、愿意为我谋权篡位砍皇帝的二十四孝好夫君!
16.
我一路狂奔回到家里,趁着柳溯不在,把手里的暗器通通藏进床底。
然后我手忙脚乱的把菜烧焦了。
我看着黑乎乎一坨的地狱料理,仔细思考后,觉得还是不要浪费粮食。
现在毕竟不是在知府家当副小姐的时候了。
我老公是个乞丐,他挣钱可不容易。
我等啊等啊,等得月亮都出来了,柳溯还是没回来。
我看着眼前这盘烧焦的菜,叹了口气,将菜倒进了鸡笼里。
虽然敬业是好事,但大可不必这么敬业。
我不知柳溯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当我听到动静时,他正在包扎腹部的伤口。
桌子上还有一个带血的布条,我一看见血,整个人都激灵了。
我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看着他腹部的伤口,极为心疼的说:「怎么办?这段时间摸不了腹肌了。」
柳溯:?
17.
我感受到男人沉沉的目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说:「不是,夫君你疼不疼啊,我好心疼呜呜呜。」
我想要拿过纱布帮他包扎,他十分不放心的看着我。
笑死,包扎这点小事不是手到擒来吗。
最后柳溯的腹部上出现了一个别致的蝴蝶结。
这简直是一个艺术品。
我问柳溯他怎么受伤的,他说是摸黑回家被石头绊倒的。
「这样啊,那下次我在门口等你。以后,你就不会再一个人走夜路了。」
更深露重,我打了个哈欠,拉着他回床歇息。
哎,他真是不小心,这跤到底怎么摔的啊,怎么石头还插进肉里,留下又窄又深的镖伤了。
18.
柳溯今日没去讨饭了,带伤在家中喂鸡喂鸭,我躺在躺椅上,琢磨着为什么我这个全手全脚的人,竟然在看伤员干活。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马鸣,柳溯打开门,竟然是大少爷。
大少爷一看柳溯还活着,愣了:「妹妹不是给你毒药了吗?」
我:「啊。」
大少爷:「那你怎么还没把他毒死?」
我和柳溯:「……」
虽然但是,大可不必如此当面说清。
柳溯抓住我的右手:「夫人?」
大少爷抓住我的左手:「疏桐?」
我默默的从他们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当着柳溯的面解开了柳溯的衣带。
柳溯:???
大少爷:???
我把柳溯的上衣掀起来,绷带把他的腹肌遮了个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说:「我夫君有腹肌,你有吗?」
大少爷把衣带一解:「有。」
我说:「但是我夫君腹肌的带血诶,战损!夺美!」
大少爷愣了下,拿起菜刀对着自己的腹肌比划了半天,终究没舍得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