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瑜在档案中打开取药系统,给自己开了一系列处方药。将名字都做了匿名处理后,她关了电脑,起身走出诊室。药房。同事看着秦乐瑜递来的单子,挑眉道:“秦医生,你那个亲戚又来拿药了啊。”秦乐瑜笑了笑:“是。”...
秦乐瑜在档案中打开取药系统,给自己开了一系列处方药。
将名字都做了匿名处理后,她关了电脑,起身走出诊室。
药房。
同事看着秦乐瑜递来的单子,挑眉道:“秦医生,你那个亲戚又来拿药了啊。”
秦乐瑜笑了笑:“是。”
“还是劝劝她,让她来医院接收治疗吧。”同事惋惜着劝慰道,“胃癌晚期,可是要人命的。”
秦乐瑜垂着的手微微蜷紧,脸上的神情与方才无常:“谢谢,我会劝她的。”
取好药,她转身往回走,神色渐渐收敛,直至苦涩。
医者不自医,渡人难渡己。
这大抵是她身为医生最大的难处……
傍晚,卢湾小区。
秦乐瑜烧了热水,泡药吞服。
苦涩的味道顺着味蕾蔓延至心头,让她胃里犹如翻江倒海。
她忍着恶心,又连吞了一些花花绿绿的药丸子。
还未吃晚饭,但这些药已经足够让她饱腹。
秦乐瑜蜷缩着靠在沙发上,一室的冷清带着彻骨的凉。
“叮”手机响起视频电话铃声。
她有些疲惫地拿起手机一看,连忙起身搓了搓苍白的脸,这才缓缓摁过接通键。
“爸,扎西德勒。”她用欢快的口吻打招呼。
父亲是红十字支援医生,哪里有需求,他就走到哪里。
从京郊大地到北荒山区,再到西部边陲,现如今待在西藏已经两年。
视频另一端,一个双脸颊高原红的中年男人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乐瑜,你在南岭还好吗?”秦父的声音透着几缕久经风沙的砂砾感。
秦乐瑜抬起指尖拂过父亲的脸庞,笑着应答:“吃得好睡得好,工作也好,您呢?”
“挺好的,每天都有藏族百姓给我送哈达,抽空爸都寄回来给你,保平安。”
听着父亲的话,秦乐瑜鼻头骤然一酸。
“那是藏族人民给您的祝福,您自己收好,保佑您在那边平安顺遂。”她仰着头,不让眼眶内的雾气溢出。
秦父叹了口气,神情中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傻丫头,爸这辈子都在行医路上,你平安健康才是爸最大的心头愿。”
秦乐瑜的心一颤,攥着沙发的手也紧了几分。
她想要平安,也想要健康。
可她要如何开口,对父亲说自己的身体情况……
“爸,您什么时候回来?”她哽着声,带着祈盼。
她话音刚落,视频界面骤然有些晃动,随即传来焦急的藏语声。
秦父立即用藏语回应对方,随后对着手机说道:“乐瑜,爸要看诊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不待秦乐瑜任何回应,匆匆挂了电话。
‘嘟’声响过,房间内恢复一片寂静。
秦乐瑜握着手机,感受着视频通话后的手机余温,好似父亲带给她的温暖。
“爸,我好想您……”
空荡的房间,唯有窗外的夜风回应女人的哽咽。
夜深。
秦乐瑜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索性,她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北京时间11点23分,临海市突发里氏7级地震海啸,给沿海居民带来毁灭性灾难……”
看着新闻,秦乐瑜脸色骤然变得凝重。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急促而紧张。
秦乐瑜迅速接听:“主任。”
“临海市的海啸灾情新闻,你看到了吗?”
“刚看新闻,正准备来医院。”曾有过救援经验的秦乐瑜,深知这一通电话的含义。
听筒那端的科室主任,对秦乐瑜的表现很是满意。
但更多的,是一抹沉重。
“灾区交通尽毁,这次救援我们需要和航空基地一并组成医疗救援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灾区,空中救人。”
“保证完成任务!”秦乐瑜立誓。
挂了电话,她潦草收拾简易行李,和医院其他参与救援的医务人员,一并乘坐大巴车赶往机坪。
机坪。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震耳欲聋,吹得秦乐瑜碎发飘扬。
昏黄灯光下,身穿机长制服的傅珩祥领着机组人员走了过来。
他扫视一眼十几名医护人员,将视线定格在秦乐瑜身上,然后步步走近。
秦乐瑜看着他,蓦地怔住。
两人的影子在灯光照射下,逐渐交织在一起。
傅珩祥走到秦乐瑜跟前,四目相对。
“你好,空中救援队傅珩祥。”
“你好,医疗救护队秦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