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侍从凑到我身边小声解释是因为那人在背后编排我,这才打起来了。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的伤痕,却觉得心头一暖,竟是为了维护我才打成了这般模样。「疼不疼?」「都快疼死我了。」他就是那种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
我在殿前屋檐下站了许久,直到头顶出现一把伞。持伞之人,是宋柯。
他平时脸上总是挂着没心没肺的笑,似乎诸事皆不放在心上,可今日,他神色凝重,问道:「他当真就这样好吗?好到你的眼里再也看不见旁人?」
「是,他很好。」
这些年我能平安顺遂的长大,一半是因为父皇,另一半是因为他。那些王室叔伯们诋毁我,每每都是他为我辩驳承担。那年腊八节遇刺,是他将我护在身后。
在外面,我尚且故作平静,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狼狈和难堪,可回了寝殿内,那些茶盏花瓶,被我尽数砸在地上,碎片散了一地,有关他的东西,全都被我烧了,烧得干干净净。
看着盆里燃烧过后的灰烬,就像是我对他的那些喜欢也随之湮灭成灰。
短短数日,外面谣言四起。
人人都说我为择苏循为驸马,不择手段,逼迫良臣,强权压之。那些文人士子们对我口诛笔伐。那些人还说,是我诚心要毁了苏循。
流言猛于虎,风口浪尖上,父皇也没再提及让我重选驸马之事。
苏循的宁死不从,让我成为了笑话。她们笑我,笑我也有求不得。
可我却看到乐安在他面前诉说着自己的缱绻情意,她温柔低语,眼眶泛红,任谁看着都只觉得心生怜意。清冷如苏循也不例外,他虽没有回应她的情意,却心有不忍地递上一方帕子。
我恍然间觉得乐安有句话大概不曾说错,两个同样倔强孤傲、锋芒毕露的人是走不到一起的,他这样的天纵之才、宁折不弯,或许只有温柔小意的解语娇花才能融化他的心。
而我,学不来,做不到。
外面那些流言,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牛毛针扎在我的身上,虽不致命,可不经意间就有一股钻心的痛,尖锐刺骨。
我已经尽力去忽视了,可是那些话仍然能传到我的耳朵中。
宋柯与人打起来了。
我匆忙赶到时,他与那人打得难舍难分,脸上已经挂了彩,对方出身于侯门,从小习武,宋柯这一架打得没占到半点上风。
我命侍卫拖开了二人,驱散了一众看热闹的人。
人群散去,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苏循负手而立,静默不语,脸上神情似乎无声地透着几个字,大概是不成体统吧,转而也迈步离开。
宋柯坐在石头上,却把头迈向了一侧,满脸的不服气。
「这是怎么了?可越发出息了,能和别人当街打起来。」
我话音刚落,没想到他那气还没顺下去,气呼呼地说道:「他该死。」
他的侍从凑到我身边小声解释是因为那人在背后编排我,这才打起来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的伤痕,却觉得心头一暖,竟是为了维护我才打成了这般模样。
「疼不疼?」
「都快疼死我了。」
他就是那种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
宫中御医为他处理伤口,可是他乱叫个不停,似乎真的要疼死他了一样。
我拿起药膏擦到他手上的伤口处,他这才笑了出声,「还是你手轻,那些个老头子皮太糙,硌得我难受。」
「就你娇贵?」
「那自然。」他吊儿郎当地应着。
我放下药盒,将盖子盖了起来,盯着他嘴角的伤,低声道:「若要惩治这些人,多得是手段,何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宋柯眉毛一挑,「我可忍不了。」
闻言,我眼眸微抬,视线相撞的那一刻,我心头一颤,现在也只有他会这样不管不顾地维护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