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太太听到这话脸瞬间白了，四叔太太也不哭了，二叔太太紧攥着袖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触犯隆恩，到时候小命不保。

“这样的话，以后三叔太太还是少说，万一惹祸上身，别怪我提前没有告知于你。再说了，你们也不要担心，只要有我们程家一口吃的，定然不会让你们喝稀的，祖母，您说是不是。”

祖母说道：“那是自然，程家一向同气连枝，不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抛下你们不管的。如今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家收拾收拾吧，给家里的男子添置点衣裳送过去，边疆寒冷，还是要顾及一些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有安排了定会通知于你们。”

这几位看在这闹也闹不出个什么结果，并且又来了一个不好惹的程灵素，被吓得魂都快散了……就急忙离开了。

李嬷嬷眼睛红着说道：“果然是患难见真情，以前程家家大业大，她们得了好处，便万般殷勤，现如今程家困难，一个个跑上门闹，唉。”

“也别这么说，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她们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老夫人缓缓说道。

李嬷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帮着她们说话，他们难道看不出来您坐都快坐不稳了？还在这闹个没完。”

老夫人示意李嬷嬷扶她起来，走到林素面前：“别和她们计较，出了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难过。”

“我知道了，祖母。”

“得亏小姐来了，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走，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小姐就是能干。”

灵素笑笑，心里对于李嬷嬷的夸奖却高兴不起来，毕竟如果有选择，她还是愿意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程家大小姐。

“祖母，今天大家都受了惊吓，要不就先缓缓，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你决定就好，程家的掌家大权不就是交给你了吗？”

“但我如果不问祖母的话，心里还是不太放心。”灵素挽着祖母的胳膊，柔声说道。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没说话。哪是心里没底啊，分明事事条理分明没有一处不妥，老夫人心头宽慰，天不绝她程家，就算她哪天没撑住也不怕程家散了架。

把祖母送回房间，灵素又马上去了她娘的屋子里，她那个娘就是爱哭，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灵素拿起手帕本想给她擦擦眼泪，接过手帕湿的都能拧出水来，于是就命人重新拿一个新的。

灵素轻轻拍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父亲很好，我今天见到他们了，一切都好，您 不要担心了，娘。咱的眼泪可要省着点流，别到时候和爹见面了没有眼泪掉了。”

大夫人被女儿的话给逗笑了：“娘真是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你。”

“哪里的话，娘你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我就很安心，您是我的底气。”，

灵素轻轻给大夫人擦掉眼泪，她的母亲是不能干，但对丈夫对女儿是真的好，温柔贤惠，落落大方，还记得她第一次来月信的时候，母亲怕她害怕，还专门跑过来陪她睡觉，安慰她，给她讲故事。

这让灵素觉着很温暖，是两辈子最最温暖的时刻。其实灵素的前世是一个很缺爱的孩子，她的母亲强势又霸道，并且常年在外不回家，灵素几乎都没有感受到过母爱的温暖，所以，她曾经下过决心，那就是以后自己一定也要有个孩子，她就是想看看，好好爱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死！

但是来到这个世界，大夫人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被欺负，也会帮她出头，还会给她做好吃的红烧排骨，过节也会带自己去买礼物，这些灵素全都记在心里，早就把大夫人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看待。

此时，灵素躺在大夫人的怀里，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她小声地说道：“娘，你会一直爱我吗？”

“傻孩子，娘不爱你爱谁？”

“娘，我现在一点也不害怕，咱们程家一定会好的。”

“对，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大夫人紧紧握着女儿略显粗糙的手，心疼不已，自己养在深闺里的宝贝疙瘩，现在却不得不独当一面，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更多的困难，还有她的婚事……

想到这里，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灵素躺在大夫人的怀里昏昏欲睡，小声含糊道：“娘，我今天想和您一起睡。”

“好，娘陪着你一起睡。”

怜雪悄悄走出房门，关好窗户。

这一夜，灵素睡得格外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