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盯着他。男人单腿支地,手指有一搭无一搭撩拨窗帘的流苏,“想认识我吗。”我咬紧牙关,“我不认识您,我在华京也不影响您。”我恳求他井水不犯河水,别出卖我。...
我咽了口唾沫,想方设法圆场,“我刚才没听清,围魏救赵吗?三十六计中的一计。”
男人笑得温和,“那你讲一讲,围魏救赵发生地点,赢家是谁。”
我浑身僵硬,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把书本放回原处,“看来你们冯董不清楚自己的助理简历造假了。”
我紧张盯着他。
男人单腿支地,手指有一搭无一搭撩拨窗帘的流苏,“想认识我吗。”
我咬紧牙关,“我不认识您,我在华京也不影响您。”
我恳求他井水不犯河水,别出卖我。
男人仍旧没理会,他半真半假的口吻,“我是看相的大师。”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大师?”
他点头,“我从你面相看破你图谋不轨,并且运气不错,在冯璟琛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我整个人凝滞在这一刻,平复了好久才开口,“学历不等于能力。”
男人笑着说,“敢欺骗他,胆子够大。”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推开,冯璟琛一边解着西装扣子一边走入,“宗易,怎么过来不提前打个招呼。”
被称作宗易的男人脚步迎过去,“顺路进来,不是什么正经事。”
冯璟琛把脱下的商务装挂在沙发背,“临时有个会议。”他说完看了我一眼,“林董喝金骏眉。”
我沉浸在被男人戳穿的心有余悸中,有些魂不守舍,一时没动。
冯璟琛和男人相继落座,又沉声重复了一遍,我这才回过神,“金骏眉是吗?”
男人很随和,“有什么喝什么。”
我立马鞠了一躬,“林董,是我怠慢了,您稍等。”
原来男人是林宗易,殷怡的舅舅。冯璟琛在酒庄和朋友提到的人就是他。
殷怡与我的交易,我确信林宗易百分百不知情,殷怡不可能走漏风声,我三言两语便被他识破有所企图,可见林宗易眼很毒。
冯璟琛注视着我进入会客厅,林宗易的目光也定格在我背影,长达半分钟的寂静后,冯璟琛注意力转移到林宗易的方向,他眉眼含笑,“宗易,杀一盘吗。”
林宗易目光不疾不徐从我身上收回,打趣说,“你又准备了一盘死局来为难我吗。”
冯璟琛起身,取下书架最上层的棋盘,是一副摆好的围棋,黑白棋子横纵错杂,一看就深奥。
他将棋盘平铺在茶几上,“我哪次准备的死局,不是都被你破解了吗。”
林宗易解开马甲拉链,露出米色的高领羊绒衫,他懒散而随意敞着怀,“既然明白赢不了我,还费什么心思。”
冯璟琛与他四目相视,“那你猜这回呢。”
林宗易反复活泛手腕,云淡风轻一句,“你还是堵不住我。”
冯璟琛笑容玄妙幽深,“宗易,这么有把握吗。”
林宗易拾起黑子,“没有把握,我就不接你这盘局了。”
冯璟琛紧随其后也拾起了白子,前者谨慎观摩棋盘,“是一出绝杀局啊。”
冯璟琛指腹捻着棋子,“一般的局,我不找你对弈。”
我没想到冯璟琛竟然会下围棋,而且不是浅尝辄止的入门级,是最刁钻的棋路。商场中从不缺急功近利的人,却很少有运筹帷幄但甘于沉淀的人,这意味着清醒和取舍,是人性最难的一环,难怪他面对诱惑的自控力这样强。
林宗易在棋盘上寻觅着突围的生路,“你对万利有想法。”
冯璟琛在最边缘的交叉点落下一粒白子,“我早有计划吞掉万利,如今黄尧经营不善破产,是送上门的肥肉,正合我意。”
林宗易吃掉被四枚黑子包围在中央的白子,“璟琛,想要侵吞它据为己有的,不止你一人。”
冯璟琛棋局落于下风,表面依然风平浪静,“凭本事。”
林宗易点燃一支烟,窗子关着,没有一点风,淡蓝色的烟雾被捏成一条狭长笔直的线,凌空而上,然后无声无息散开。
我揭过一扇木雕屏风,观察这一幕,脑海里蹿出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