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眉目一挑,他想起来了,靖南侯府老侯爷是在德光元年办的六十整寿,那天母亲也是这样称病不去,由他带着贺礼前去靖南侯府祝寿。就在他被上菜的小丫鬟撞到,弄脏了衣服欲要更衣的时候,不幸中了沈矜的诡计,无意与她进了同一间房,还被前去贺寿的一干女眷碰个正着,为此他不得不娶了沈矜为妻。沈家早年也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可惜家族男丁不思上进,等到沈矜这一辈,沈家已是日薄西山、光景凄凉了。...
靖南侯府老侯爷过寿?
陆沉舟眉目一挑,他想起来了,靖南侯府老侯爷是在德光元年办的六十整寿,那天母亲也是这样称病不去,由他带着贺礼前去靖南侯府祝寿。
就在他被上菜的小丫鬟撞到,弄脏了衣服欲要更衣的时候,不幸中了沈矜的诡计,无意与她进了同一间房,还被前去贺寿的一干女眷碰个正着,为此他不得不娶了沈矜为妻。
沈家早年也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可惜家族男丁不思上进,等到沈矜这一辈,沈家已是日薄西山、光景凄凉了。
如按常理,凭沈矜的身份、地位,是万不可能与定北侯府结亲的。
是以,在陆沉舟看来,沈矜就是为了要嫁高门,才不惜出此下策。
他恼恨自己被人算计,更恼恨沈矜满腹心机、攀权附贵,夫妻两个见面伊始就不甚愉快,婚后他更是能不进沈矜房门便不进,能不搭理沈矜便不搭理。
别人家夫妻相敬如宾,而他和沈矜则相敬如冰,到最后以和离收场,于陆沉舟而言,已是圆满的结局了。
而今他一朝重回三年前,饶是陆沉舟冷静自持过人,这会儿也掩不住激动的情绪。
德光元年,太子被废,他们定北侯府站错了队,错拥琅王上位。
结果琅王被查出窝藏龙袍,差点累及他们定北侯府满门覆灭,幸而关键时候他当机立断,转去投奔了瑨王,这才保全了家人性命,但定北侯府元气大伤却已成不争的事实。
那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早知琅王不堪大用,他宁愿不站队,也不会拥立琅王。
眼下若他当真回到了三年前,既是知晓了结局,定北侯府定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还有,他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去备份贺礼,找个可靠的人送到靖南侯府,若有人问起,就说老夫人身体抱恙,本侯送她上山静养去了。」
他倒要看看,他不去靖南侯府,那沈矜还怎么算计嫁给他!
2.
老侯夫人和侯府小姐、表小姐是傍午时分才回来的,本以为陆沉舟出去贺寿不应在府中,没想到他托大,竟是没去。
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说的话也不大中听:「靖南侯府如今依附在太子身边,来日富贵不可小觑,你怎能如此怠慢老侯爷的寿诞?」
陆沉舟不以为意,太子迟早被废,将来树倒猢狲散,靖南侯府的风光不过是一时而已,他们定北侯府才是前路光明、仕途坦荡。
有没有得罪靖南侯,他并不关心,让人先送老夫人回房歇息,只问了表妹柳婉柔几句可曾饿了,是否在山上用了膳。
柳婉柔眉目含情,羞赧地看了一眼面前光风霁月、神仙一般的表哥,摇摇头,说了句「不饿」:
「寺里的斋饭别有一番风味,姨母同我和沉鱼都吃了不少。」
沉鱼是陆沉舟的嫡亲妹妹,向来与柳婉柔亲厚,听到陆沉舟和柳婉柔说话,便插句嘴道:「哥哥哪日得空?不如同我们一起上山去尝尝,那里的柴火斋饭可好吃了。」
「改日吧,改日一起去。」
陆沉舟点点头,难得没有推拒。
他知道表妹柳婉柔对他有意,也知道母亲将已经及笄的柳婉柔接进府中,迟迟不肯送回柳家,为的就是撮合他和柳婉柔。
早先他志存高远,以为儿女情长不过是风流人物的一场游戏,从不将婚姻之事放在心上,故而对柳婉柔也没有过多关注,是以他母亲轻易也不敢对他的婚事做主。
直到后来被沈矜算计,娶了沈矜为妻,闹得满府上下家宅不宁、婆媳不睦、姑嫂不和,才懊悔没有听从母亲的安排。
如今从头再来,陆沉舟倒是愿意接纳柳婉柔了。
且不说柳婉柔品貌如何,单说她和母亲、妹妹之间感情深厚,往后成了亲,绝不会再闹出婆媳不睦、姑嫂不和的丑事来。
柳婉柔和陆沉鱼得他一句话,都是喜不自禁,尤其是陆沉鱼,挽着柳婉柔的胳膊,还没走出门就邀起功来:「我就说嘛,表姐你生得这般貌美,又知书达理,我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这下好了,改日我要叫你嫂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