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瞳孔微缩。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稍微强烈的刺激都会让她有生命危险。寻常人家都会偏心宠着这样的孩子,可偏偏,她的亲生母亲却因为这个憎恶自己!顾夏掩下心里的刺痛,刚要开口。...
顾家别墅。
一片灯火辉煌,室内推杯换盏,琴声悠扬。
这时,一个身着露背黑色长礼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不顾周遭人的指指点点,她停在大厅中央,抿唇一笑:“妈,我回来了。”
瞧着她的打扮,顾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有病还穿成这样四处招摇,也不怕死在外面。”
顾夏瞳孔微缩。
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稍微强烈的刺激都会让她有生命危险。
寻常人家都会偏心宠着这样的孩子,可偏偏,她的亲生母亲却因为这个憎恶自己!
顾夏掩下心里的刺痛,刚要开口。
这时,一个颀长的身影走近。
陆靳北,京城的金融巨鳄陆家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众星捧月长大。
也是她暗恋了八年的男人。
胸腔下的心跳加快,钝痛也开始蔓延。
顾夏深吸了一口气,缓制住悸动。
多悲哀,因为这病,她连心动的资格都没有。
只要情绪一有起伏,自己的心脏就会像针扎般疼,痛不欲生!
失神中,耳边落下一声冷淡的话语:“让开,别挡道。”
话语间,男人越过她停在了顾星雨身边。
看着二人相贴的肩,顾夏有些疑惑,他们什么时候这般相熟了?
胳膊猛地传来的大力打断了深思,顾夏被顾母扯到一边。
她语气嫌恶:“今天是星雨跟陆总的订婚宴,你别在这碍眼。”
顾星雨,顾家二小姐,所有人眼里最完美无瑕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她比自己健康!
面前并肩站着的两人,郎才女貌,登对无双。
顾夏看着,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揪紧,连呼吸也被剥夺。
她强压下这绞痛,扯开了个笑。
“恭喜。”
末了,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头也不回的上楼。
推开房门,那强撑挺直的脊背陡然垮掉,顾夏眼前一黑,无声栽倒在地。
等再次醒来,楼下的宴会还未结束。
乐声依稀传来,似有似无的回荡在空寂漆黑的房间。
如果刚刚她就这么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顾夏咽下苦涩,缓缓起身。
墙面镜倒映出一张苍白病态的脸色,她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包里翻出药吞下。
吃完药,顾夏走出了房,想去阳台吹风。
四下无人,她卸下脸上玩世不恭的假面。
却不想刚转过拐角,就见陆靳北迎面走来。
见到顾夏,陆靳北脚步顿了下,随即面无表情的转头就走。
想到刚才她妈说的他和顾星雨订婚的事,顾夏开口将人叫住:“陆靳北。”
男人回头看她:“有事?”
“你喜欢星雨吗?”
在这个顾家,只有顾星雨不嫌弃她的病,也不在意她的行事。
而顾星雨喜欢陆靳北这件事众所周知,如果陆靳北也喜欢她,倒也算佳偶天成。
可心底蔓延上来的苦涩像根绳,束紧了顾夏的心脏。
下一秒,陆靳北寡淡的话语响起:“商业联姻罢了。”
商业联姻,意味着没有感情。
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很平常。
但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这种痛苦太沉重。
顾夏不愿顾星雨吃这种苦,也舍不得陆靳北跟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但她没有立场去关怀陆靳北。
顾夏只得以一个姐姐的口吻劝阻:“如果你不喜欢星雨,就不该娶她?”
闻言,陆靳北笑了下,语调微讽。
“不娶她,难道娶你这个病秧子吗?”
这句话犹如利刃,洞穿了心脏。
顾夏呼吸一窒,却慢慢展开了个漫不经心的笑。
“好啊。”
看着她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陆靳北眼神厌嫌:“可惜,陆家不收垃圾。”
话落,便大步离开了。
直至他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顾夏才松开紧攥的拳,长时间不过血的指尖泛着惊心的惨白。
垃圾。
陆靳北说的没错,在别人眼里,她顾夏厚颜无耻。
只是没人知道,这却是她能给自己挣的唯一体面,也是她保护自己的盾!
但此刻,被深爱的人如此嫌恶,顾夏心里还是如针在扎。
深吸了一口气,她也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一连几天,顾夏都没回别墅。
这天,雾云会所。
震耳欲聋的音乐在包厢里肆虐。
顾夏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大小各式空杯。
心脏处传来的阵阵绞痛提醒着她:不能再喝了。
但她没有停下。
活了二十四年,自己总是这般,做什么都不能尽兴。
不能大喊大叫,不能运动跑跳,甚至连酒也不能多喝。
顾夏忍不住想,要不死了算了,死了说不定就自由轻松了。
出神之际,手机陡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