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了。

这是我们三人的第一反应。

马小钱上礼拜被救护车拉走时我们都看在眼里，

当时我就站在寝室阳台，目睹两个医生从地上抬起一动不动的他，蒙上一层白布推进了车里。

死因据说是心源性猝死，这在高校生里很常见，尤其马小钱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再加上他有熬夜的习惯。

在某次夜跑后突发猝死，一切都很合理。

唯一的疑点是他身上有外伤，虽然隔着几层楼，但依然能清晰地看见他鼻青脸肿的脸。

校方说是跑步时不慎摔倒了，会摔成这幅样子吗？

总之，这件事草草结束了。

除了在刚出事的几天激起了大家议论，过了一周后就再没人在乎了，网上为数不多的几条新闻也被删的一干二净，就好像马小钱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辅导员轮番找我们谈话，美名其曰心理疏导，其实是要我们别去声张。

其实我都懂。

校门外扯着横幅蹲守数天的男女，是马小钱的爸妈，他们从几千公里外的山区赶过来，是想弄清楚儿子怎么死的，说法没讨来，只等到一盒骨灰和几沓钞票。

那天风很大，校门外的横幅倒在雨里，“还我儿余来”的字迹被洇湿。

我看着那个被写错的“命”字，感到万分荒诞，左右寻看却没找到那对夫妇，当时校领导威胁他们再不走就报警，如今不知他们是被抓走了还是放弃了。

连他爸妈都离开了，我们再怎么声张又有何用呢？

收起伞，黑乎乎的宿舍楼伫立在密布的雨里，好像马小钱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