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首歌唱过之后,这伙年轻人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在他们的「暗箱操作」下,顾策一连被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有关于湉的。他有些无奈,但都一一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于湉的小姐妹噙着笑问,「过去三年里你最想见到的人是谁?」...
几首歌唱过之后,这伙年轻人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在他们的「暗箱操作」下,顾策一连被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有关于湉的。
他有些无奈,但都一一回答了。
最后一个问题,于湉的小姐妹噙着笑问,「过去三年里你最想见到的人是谁?」
我捏着杯子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顾策沉默。
他垂下眼,昏暗的灯光下神色难辨。
于湉的脸色隐隐有些不安。
半晌,顾策牵了牵唇,「当然是甜甜。」
这个答案,显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于湉捂住脸,哀求,「能不能别问这种问题了……」
又是一轮,几个年轻人一阵欢呼,「终于轮到某人了,自己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吧。」于湉身体一晃,「我有点喝晕了,能不能随便罚我一下?」
「那就弹脑门?」
「幼稚死了。」
「来吧来吧。」于湉忙答应。
「我来!」一个男生撸起袖管子,跃跃欲试。
旁边的人碰了碰他的肩膀,「让人家男朋友来。」
男生恍然大悟,「哦哦哦对。」
顾策靠在沙发上,于湉跪在他身侧,慢慢把身子探过去,「来吧。」
我紧紧盯着他们,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我们被困后的第五天,两个人的体力极速流失,我长久听不到林策的声音,叫他也没有回应,情急之下隔着墙丢了个小石子过去,正好崩到了他的脑门上,把人疼醒了。
林策醒来捂着额头笑道,「这下我要是毁容了,可就要赖着你不放了。」
后来他跟我约定,如果以后还机会见面,就在对方额头上弹一下。
这样,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顾策微微扬起嘴角,眼中有什么情绪闪过,曲起手指接近于湉的额头。
我心脏有瞬间的麻痹。
在接触到她皮肤的前一秒,他忽而反手抓住她的手,闭着眼,将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自己的女朋友,不舍得。」
包厢里响起众人的揶揄声。
于湉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那一刻,我的失落和难堪几乎无所遁形。
凌晨一点,大家终于决定要回去了。
于湉喝的很醉,脸颊酡红,歪歪斜斜地倚靠在顾策身上。
要下雨了。
我摸摸自己冰凉的膝盖,怪不得又开始疼了。
察觉到我走路姿势有些异样,顾策停下步子回头看我,「你腿怎么了?」
我垂眼,无意识攥紧了手指,「几年前被石头砸伤,留下的后遗症。」
「地震?」
他很敏锐。
我沉默着,没接话。
他微微一笑,言语平和,「听甜甜说你不大满意之前的工作,这两天又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不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到我朋友的公司上班。」
我抬头望向他,有一瞬的迷茫。
明明是他造成的一切。
他是怎么做到可以道貌岸然的对我说出这番话的?
仿佛在施舍什么恩惠一般。
于湉从小被妈妈惯的心气娇纵,她在上司那里受了委屈,对我甩脸色不肯吃饭,我没耐住性子说了她两句,她就摔门走了。
当时天色也不算晚,遇到醉汉这种不可控因素也不是我想要的。
为什么要找我清算罪过?
如果换成是三年前的顾策。
他还会这么对我吗?
「姐姐。」于湉拉住我的手,醉醺醺的说,「你就答应吧,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她从头到尾都清楚,顾策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我扯了扯嘴角,「那就谢谢顾总了。」
顾策帮我把人扶进副驾驶,于湉嘟囔着什么,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了声乖,起身关上车门。
他的视线挪向我,「要不要留个电话?她有什么状况,方便告诉我。」
我答应了。
他报出号码,我拨过去。
他看了一眼屏幕,「这是你的?」
「嗯。」我的呼吸微微一窒。
「好。」他果真未多留意,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那我先走了。」
我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才回到车上。
路上,于湉有些醒了,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姐你知道吗?我和顾策在一起是因为一通打错的电话。」
「他那时候很颓废,让我陪他聊天,一百块一个小时。」
「我觉得很有意思,就陪着他聊了下去。」
「他说他只是想听我的声音,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
「我们都是那场地震中的受难者,也同样在那场地震中失去了亲人、朋友,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
「我理解他的痛苦,他也同样。」
「这三年,我们成了彼此的精神支柱。」
于湉把头轻轻靠在我肩上,语调甜蜜柔软,「姐,他是个傻子,不知道在这通电话之前我已经暗恋了他很久。」
当时顾策并不是没有试图找过我。
可宿命让他把电话打到了于湉的手机上,两个人就此结缘。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挡风玻璃上,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关节上的酸疼感又加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