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低沉下来，在夜里有着别样的压迫感。

贺冉不自觉握紧了手，到底是年纪轻，对视不过几秒便错开了眼。

“小芳……”他刚一开口，就被刘瑞阳不耐的打断：“摘星的队纪这么散乱吗？教练的话需要重复三遍？”

贺冉后槽牙都咬紧了，他冷冷的看着刘瑞阳，眼里是凌厉的光。

看得出刘瑞阳今天不达目的不罢休，小芳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嗓音：“贺冉，回去。”

少年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甚至频频回头，生怕刘瑞阳把小芳给吃了。

但是刘瑞阳没有在意，他重新蹲下身。

好不容易只剩两个人，脑子里明明过了无数个问题，涌出无数句话。

可迟迟都没有开口。

良久，他轻声问：“我陪你走走？”

刘瑞阳记得的，小芳说过她不喜欢哭。

在孤儿院里，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一旦流出来，反而会被欺负得更惨。

所以小芳鲜少会哭，这么久了，也只有在第一次夺冠时见她流过泪。

小芳没有说话，不同意也没拒绝。

于是刘瑞阳便推着她沿着花坛慢吞吞的走着。

菊花的清香幽幽的散发着，融进空气里，渗入鼻腔。

小芳在这片静谧中缓过了情绪，眼眶里那一点点的湿气也消散。

刚刚的激动来源于刘瑞阳纠缠不休的死缠烂打，让她彻底从回忆里的那个少年与眼前的男人割裂开来的痛苦，。

凌晨两点，路上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

沿着花坛走了一圈，脚步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小芳先开口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请回吧。”

近乎冷漠的语气让刘瑞阳摸不着头脑，他用了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想通，为什么小芳执意要和他分开。

刘瑞阳将轮椅的驻车刹车放了下来，走到小芳身前蹲下。

“有，我有事问你。”

薄薄的路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染上冰一样的坚毅。

他沉声问：“你为什么要离婚？”

小芳凝望着他，半晌反问：“你爱过我吗？”

他们结婚了四年，离婚了两年，现在才来问这个源头性的问题。

刘瑞阳答不上来，避重就轻：“我愿意养你一辈子。”

小芳笑了，嘴角噙着讥讽，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讽刺刘瑞阳。

“你连爱我都说不出口，我们又为什么要生活在一起？”

声音依旧没有起伏，甚至音量都不曾上扬一分。

“我没了工作，没了双腿，回去继续看着你和苏音卿卿我我吗？刘瑞阳，你要我落魄恶心到什么程度？”

在这寂静的广场上，带着回响的话语字字砸在了刘瑞阳的心上。

他表情瞬时凝固，如鲠在喉。

愣了半晌后，刘瑞阳才讷讷地说：“我跟苏音，那些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