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近乎自虐地想,是啊,她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朋友的妹妹,他能出手这么大方,她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她红着眼蹲在角落里,偶然抬头看到书桌上的一罐折纸星星,满满一罐,五颜六色,是她18岁的时候折的。...
沈颜近乎自虐地想,是啊,她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朋友的妹妹,他能出手这么大方,她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她红着眼蹲在角落里,偶然抬头看到书桌上的一罐折纸星星,满满一罐,五颜六色,是她18岁的时候折的。
那时候班上总是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的童话,“给心爱的人折一罐纸星星你们就会永远在一起”是其中之一。
于是沈颜就真的折了满满一罐,想趁傅司蘅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结果最后她又不敢了,到底没送出去,一直留着。
那时的傅司蘅还会因为她没送礼物而佯装生气,说颜颜我都看到你给沈长清织手套了,怎么都没有小叔的份?
为什么从前那些亲昵可以消失的如此彻底,他们什么时候疏远成这样了?
第二天,她便去了舞团,之前的辞职报告是用邮件发的,傅司蘅一直不批,那她就干脆上门提。
陈经理却为难地看着她:“沈颜,你真要走?”
沈颜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
傅司蘅不在,陈经理自然也不敢强留她,只说:“那你再留一个月做交接吧。”
沈颜答应了,因为之前确实还带着几个新人,有一些动作没教完,总归还是不想因为私人原因做不负责的人。
傅司蘅回来是在三天后,沈颜在练舞房带着四个新人练功。
忽然一股寒气逼近,她直接被傅司蘅一只手抓了出去,两人在走廊面对面站着。
“为什么?”他盯着她问,没说是什么事,但两个人却都知道。
明明出国前一天,她的态度还松动了不少,可等他一回来,她连走的日子都已经定好了。
傅司蘅怒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冲动?”
沈颜静静地看着他,开口问道:“小叔,如果我说你让章若离开,我就留下来,你会答应吗?”
傅司蘅顿了顿,随后道:“章若不能走。”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她的心还是疼得一抽一抽的,她强颜欢笑道:“所以比起我,你还是更舍不得她啊。”
她不想再质问他关于项链的事了,再多问一句都是自取其辱。
薄凉的声音传来:“你跟她不一样,留在舞团对你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是不一样,爱的人和朋友的妹妹怎么会一样呢?沈颜闭上眼,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难过。
可是显然傅司蘅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因为手机铃声响了,他接通后,表情瞬间变得紧张。
“若若,你怎么了?”
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他急忙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便挂断了电话。
沈颜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语气里带着一丝疯狂与最后的希望:“小叔,你别走好不好,我不离开舞团了。”
可刚才一直让她留下的人,下一秒却立刻甩开了她的手,傅司蘅看了沈颜一眼,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第五章 只是小孩
亲眼看着傅司蘅的身影彻底消失,心中那一点希望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彻底覆灭。
看,她最大的砝码,也比不过章若的一通电话。
沈颜转身进了练舞房,不愿再去想其他的了。
只要确保新人跳《至此青山》成功,她就算功成身退。
三天后,正好碧玲剧院有一场小型表演,如今章若虽然是《至此青山》的主舞,可是这种小型演出,她也不会上场,沈颜便带着几个新人过去演出练手。
轮到她们上台,沈颜穿着一身青绿色水袖演出服站在前面,动作灵秀飘逸,行云流水,搭配古琴、萧乐,令观众仿佛看到了千年前的古典美人。
每个人都叹为观止,整个剧院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
表演结束,四个新人伴舞也走上前跟沈颜站在一排给观众鞠躬。
沈颜站在中间,看到了坐在台下的傅司蘅。
只一眼,她便立刻移开目光,仿佛没看见一般,一队人准备下台,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缓慢却沉闷,沈颜忍不住好奇正要抬头看。
只听到一声异常惊慌的“小心!”接着,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推向后面。
“砰!!”巨物砸落在地上的声音,竟然是原本堆放在楼顶的钢筋。
沈颜被吓得没反应过来,却看见推开自己的傅司蘅右手手臂被钢筋划伤,血流如注,她飞奔着冲过来。
“小叔!小叔,你、你不要吓我!”
剧院瞬间混乱,观众们都站了起来,看见傅司蘅受伤,主办方差点晕过去,这个人在他这儿出事可就完了!
沈颜哭得一抽一抽的,又害怕又心疼,“小叔,120马上就来了。”
傅司蘅见她哭得伤心,叹了口气,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刚抬起来想摸摸她的头,却又不知为何停下,他眼神晦暗,语气听不出情绪:“沈颜,你要是在这受伤,我怎么跟沈长清交代?”
果然,她立刻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到了医院,医生正在给傅司蘅处理伤口,沈颜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呆。
章若很快便赶到了,她首先看到了走廊上的沈颜,却并没有怪罪:“颜颜,你先回去吧,你哥哥很担心你。”
“你要是在这受伤,我怎么跟沈长清交代?”
“颜颜,你先回去吧,你哥哥很担心你。”
看,多般配的两个人啊,连伤她的方法都如出一辙。
章若立刻走进了病房,沈颜也失魂落魄的起身,她走到病房门口,想进去跟傅司蘅说一声“谢谢”再离开。
刚要开门,却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司蘅,你吓死我了,这伤口好吓人啊。”
傅司蘅安慰:“看着吓人,医生说伤的不算深,没事。”
“还说没事,就算你是看在沈长清的份上救沈颜,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里面似乎沉默了一瞬,接着傅司蘅清冷的声音一字一句传来:“她只是个小孩儿。”
沈颜闭上眼,再也听不下去,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