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实至今,他依旧还没完全摸清这一行上的各种门派和规矩,因为这个国家太大了,人口太多了,骗子多如牛毛。每一个地区,就有一个派别;每一个派别,都有他们不同的做事风格。同行之间,有些不可以越界,冒犯地盘,否则后果很严重;有些却能和平相处,有饭大家一起吃。走偏门是非法的,进入这行业的,有不少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所以,同行之间的纠纷,往往比行骗露馅,又或者被条子抓到,更加危险,更加致命。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人去走偏门,都会抱团,三五个,甚至十几个人一起去闯荡。...
新世纪以来,国家严打各种骗子,而且时代发展飞快,很多走偏门的人都开始收手,不过赚的钱,让他们在农村呆着,早已一辈子衣食无忧,给子女读书教学,也毫无压力。
由此可见,当时这个见不得光的行当,背后到底暗藏着多少利益,这才使得很多人铤而走险,走上这一条非法之路。
关于走偏门的各种门道、规矩、派别,三叔也是入行多年之后,才比较清晰地了解的,因为他和朱光庆一起加入的那个派别,除了做“卖莽”和“开奖”之外,还做其他许多类型的坑蒙拐骗,而且他们那伙人,基本上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用不同的骗术行骗,所以走偏门的各种门道,他都基本上有接触。
不过,其实至今,他依旧还没完全摸清这一行上的各种门派和规矩,因为这个国家太大了,人口太多了,骗子多如牛毛。每一个地区,就有一个派别;每一个派别,都有他们不同的做事风格。同行之间,有些不可以越界,冒犯地盘,否则后果很严重;有些却能和平相处,有饭大家一起吃。
走偏门是非法的,进入这行业的,有不少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所以,同行之间的纠纷,往往比行骗露馅,又或者被条子抓到,更加危险,更加致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人去走偏门,都会抱团,三五个,甚至十几个人一起去闯荡。
当时我的三叔还是个愣头青,一心只想着出去闯,赚点钱,根本就没想到这个行业水很深,他甚至都没想到,走偏门是犯法的,因为村里人大多数都去走偏门了,他也就屁颠屁颠跟着去了。
却不曾想,一入偏门深似海,从此走遍五湖四海,见识三教九流,阅尽人间沧桑,看遍人性的各种丑陋,有好几次,还差点丢了性命,等三叔醒悟过来,早已身不由己,难以退出。
好在中年之后,三叔在当年结识的朋友的帮助下,还是全身而退了,如今他回到礼溪村,做水泥工,自己带着几个打工仔,帮人建楼房,搞装修,生活也还算可以,听人说他捞偏门的时候,赚了很多钱,保守估计也上百万,可是却从来没有见他花过那些钱,也不知道他曾经赚的钱,都放哪里去了,他也没和我提过,或许,他选择退出的代价,就是吐出他曾经赚到的钱吧。
现在的三叔,早已娶了妻生了孩子,在这脚印大小的礼溪村安顿下来,除了做泥水之外,还种了一亩地,粮食上自给自足,偶尔开着个破摩托上街赶集,见到熟人,就和人寒暄几句,古铜色的脸露出老树皮一般的笑容。他早已活成了典型的农村人,偶尔会对人说,他去过济南,去过葛洲坝,去过成都,走过海南,去过北京,但都是一笑带过,很少再提起“走偏门”这三个字。
我今年有一段时间,在老家里头待了大半年,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就过去三叔家喝茶唠家常,这才慢慢将他年轻时候的经历套了出来。三叔听我说要将他的经历写成书,他想了一支烟的时间,最后点头,说了一个字,“成。”然后又对我详细讲述了一遍他走偏门的经历。
而接下来,我将会向大家讲述我的三叔在八九十年代那段时间,走偏门的经历,这些内容,都是由我三叔亲自口述,我整理成文字,发表出来的。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还原我三叔那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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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离开礼溪村的时候,兜里就只有由一大堆一角两角五分拼凑而成的九块八毛钱,他把家里的牛,田地,都让给我爸,然后就跟着朱光庆走了。
他们两人没有南下广州,而是往北,直接去了韶关。
在韶关,朱光庆带着我三叔,来到了白老爷的住处。
这个白老爷,一头白发,身上穿着破旧棉袄,手脚佝偻哆嗦,苍老的面容就像是霜打的枣子,又黑又皱,从表面上看上去,和普通的老人家并没有多大区别。
然而,白老爷的本事却大得很,很早他就开始走偏门,至今已经有十来年,这么多年来,他做的每一个单子,都没出什么差错,更没出现过被条子逮住的情形。
朱光庆对我三叔介绍说,白老爷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比我三叔吃的盐粒还要多,跟着他最为放心。
不过,加入白老爷,得交费。
三叔一听,就警惕,怕被骗,不过转而想想,朱光庆是自己同村的,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放牛,砍柴,摸鱼,一路走过来,情同手足。六几年那段艰难的岁月,大家还一起穿着开裆裤去挖过树根吃,算是患难兄弟,他不应该会骗自己。于是就答应了。
三叔问白老爷入伙费要多少。
白老爷吧唧了几下嘴里的卷烟,露出黑黄的牙齿,笑呵呵说道:
“你的家当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