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坐在身边满脸担忧的苏母。见她醒来,苏母抹去眼角的泪,忙问:“烟烟,你怎么样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苏烟摇了摇头。深夜,本该陷入宁静梦乡的苏家,因为她的发病灯火通明。...
等到苏烟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就是坐在身边满脸担忧的苏母。
见她醒来,苏母抹去眼角的泪,忙问:“烟烟,你怎么样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烟摇了摇头。
深夜,本该陷入宁静梦乡的苏家,因为她的发病灯火通明。
所有女佣都在外面等着候着,而忙碌奔波了一天的妈妈也不得休息。
看着她眼下的疲态,还有那鬓角微微染白的发丝。
苏烟轻轻拉住苏母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过分懂事,苏母越发心疼:“是妈没有照顾好你。”
说着,她将人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抚着。
属于母亲的气息包裹着,苏烟心里一阵暖意,鼻间却有些泛酸:“妈,每天这么照顾重病的我,一定很累吧?”
她一直知道父母很爱自己,他们每天努力工作是为了让自己有更好的环境,受到更好的治疗。
但背着像自己这样的一个累赘,总是会累。
就像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陆宴臣,也会想离开她,开始新的生活。
那父母呢?
是不是没有她,大家的生活会更好?
苏烟忍不住去想。
却听苏母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怎么会呢?你是妈妈最好的宝贝,无论健康与否,只要你开心,妈妈再累也值得。”
苏烟被这一瞬的温情酸涩得说不出话来。
接着就听苏母又说:“其实把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爸妈也很愧疚。”
“但幸好还有陆宴臣,这些年他把你照顾的很好,是个很好的哥哥。”
这句话就像一个石子砸进心湖,和记忆中喻欣的话慢慢重合。
苏烟此刻迟迟发觉,原来她和陆宴臣的关系,从最初开始就已经定好了。
兄妹,不能跨越半步。
眼眶滚烫,苏烟紧咬着牙将哽咽憋回喉咙,轻声重复:“是啊,他是个……很好的哥哥。”
这一晚,苏母一直陪着苏烟,直到黎明时才回去休息。
送别苏母,苏烟关上了房门。
屋外朝阳升起,照进来几抹金色光。
苏烟坐在椅子上,面前摊开的是那本日记。
她握着笔静坐了很久,一笔一划的写上:“2021年6月7号,我喜欢的哥哥送给我一个独一无二的城堡,那是我们小时候的约定。”
写到这儿,苏烟停顿了下。
这些天,她也看出了陆宴臣到底有多喜欢喻欣。
甚至忍不住希望喻欣可以就这样一直装下去,装着喜欢陆宴臣,好好陪在他身边,让他开心……
想着这些,苏烟重新落笔:“我决定,要把我的喜欢全部藏起来。”
最后一笔,她不自觉用力,紧握着笔的手在日记本上越来越用力的下压。
倏然,手腕一阵刺痛。
苏烟垂眸看去,才后知后觉发现不知何时手腕被锋利的纸张边缘划出了一道口子。
鲜血蔓延而下,滴在页面上,犹如绽开一朵红梅,分外刺眼。
苏烟看着,迟缓的拍下伤口的照片,发给了自己的心理医生。
“医生,我刚刚不小心割伤了自己,但是很奇怪,一点都不疼。”
消息刚发送,却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苏烟起身推开窗,刚好看陆宴臣和喻欣一起从陆家别墅走出来。
两人眉眼处都带着幸福的笑意。
苏烟静静的看着他们,本来没什么知觉的伤手,突然疼了起来,愈发强烈。
而楼下,刚为喻欣打车门的陆宴臣,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
陆宴臣弯出抹温柔的笑:“烟烟,我准备带欣欣去吃那家粤式早茶,你要不要一起?”
苏烟想答应,可又想起自己刚刚在日记上写的话,做下的决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陆宴臣也没再问:“那我们先走了。”
话落,转身和喻欣上了车。
黑色的宾利车闪烁着猩红的车尾灯消失。
苏烟有些失神,突然,攥在手里的手机嗡动了下。
她垂眸看去,就瞧见心理医生发来的询问:“苏小姐,你的抑郁症又严重了!你到底有没有按时吃抗抑郁药?!”
苏烟怔怔盯着抑郁症那三个字,目光不自觉落到桌下紧锁的抽屉上。
沉默走到桌边,她拧动钥匙,拉开了最左边的抽屉。
放眼望去,里面一片白花花的药瓶,摆放十分整齐。
那是十五年来,心理医生给苏烟开过的所有抗抑郁药。
而她,一粒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