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性放话以后她归我护着了。这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她却站在我面前,红着眼眶,不停地说谢谢。有了我的话,她明面上受到的欺负没有了,至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没有被欺负,我就不知道了。她从来不说这些。几个月后,她第一次主动找到了我。「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我能和你一起回宿舍吗?」她依旧是低着头,但声音听着有些不对劲。...
我索性放话以后她归我护着了。
这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她却站在我面前,红着眼眶,不停地说谢谢。
有了我的话,她明面上受到的欺负没有了,至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没有被欺负,我就不知道了。
她从来不说这些。
几个月后,她第一次主动找到了我。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我能和你一起回宿舍吗?」她依旧是低着头,但声音听着有些不对劲。
「头抬起来。」
她下意识抬头,我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睛,应该是哭了很久。
「被欺负了?」我心头无端烦躁得厉害。
这大概是被人挑衅的怒火,我记得我说过不能动她,但还是有人动了。
在我的厉声追问下,她说出了事情经过。
在下班回宿舍的路上,她被偷袭了。
那个人是从一旁窜出来的,她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她拼命挣扎才跑了,手电筒都丢了。
我眉头一蹙,厂里人那么多,她连对方长相都没有看到,想找到根本不可能。
「还是算了,你应该很忙的。」
她好像又被吓到了,但这关我什么事?
「晚上速度快一些,我不喜欢等人。」
我丢下这句话走了,晚上准时出现在了她的工位旁,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拎着袋子跟着我身后。
她速度可真慢,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在我身后。
她力气可真小,那么一点东西,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硬是被她拎出了沉到极点的感觉。
两次回头后,我停下了。
「东西给我。」
她额间已经沁出汗来了,还是摇头,「没事的,我可以。」
我眉头一蹙,「你是想耽误我时间吗?」
尽管回去后我并没有什么事情做。
她没动,我直接扯过她手里的东西。
「那我拿什么?」她问我。
我直接将手电筒丢给了她,「你拿这个。」
她拿着手电筒费力地跟着我,手电筒的光在地上乱晃着。
厂里有流言说我看上她了。
这种无聊到了极点的言辞,我懒得回应,问到我面前来了,也同样不承认不否定。
这样的玩笑他们不敢开太过分,怕我动手。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几年。
我成年了,开始筹谋着离开这里了,也没有再去关注她了。
直到她拿着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比画被我发现了。
我阻止了她的动作,看着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哭着告诉我,家里人已经帮她找好结婚对象了,等她成年了,直接送过去。
她说她不想嫁,她说她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我脱口而出一句话,「那就跟我走。」
我不喜欢累赘,一点都不喜欢,但如果这个累赘是她,我想,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她愣住了,然后毫不迟疑地点头,眼里还含着泪,「我跟你走。」
怎么能这么单纯呢?
我沉下了脸,告诉她,别人的话不要什么都信,这样迟早会被人卖了的。
可她说:「我相信你。」
或许答应她是头脑一热,可是答应过后,我就没有打算反悔了。
想要带一个人离开这里,要准备的也就更多了。
我和她的接触也更多了。
准备了半年多后,我准备好了勉强能支撑我们离开这里的钱。
那天我们拿了最后一笔工资后,离开了厂,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的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都被家里人藏起来了,大概是怕她跑了,所以很多交通工具我们都不能搭。
离开后,到处都要用钱,我的钱在租了房后,就所剩无几了。
没办法,人还是要活下去。
我迅速找了一份工作,又干了一个一天一结的晚班兼职,总算是没有饿到我们。
她也出来找工作了,新的工作很累,但她脸上有了笑容。
原来回到家,有个等着的人,桌上有几道热气腾腾的饭菜,是这样的感觉。
她很爱动手,并不大的家总是被她清理得干干净净。
在后来,她突然向我表白了,紧张地低着头。
我答应了。
这样的日子下去,一辈子似乎也可以。
在她成年那天,我给她买了她最爱吃的那一家的饭,她眼泪都出来了,那一晚,我们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
九块九的结婚证我们负担得起,可她没有身份证,我们也还没有到结婚的法定年龄。
那天她沉默了一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头烦躁不已,不知抽了多少烟。
最后她声音轻轻地说,就这样吧,已经很好了。
她的心情好了一段时间,在两个月后,又降了下来,纵使我再迟钝,也能看到她郁郁寡欢的面容。
她开始变得絮絮叨叨了,反反复复地跟我讲生活常识,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还真是啰嗦。
后来我才知道,她这是准备离开了。
那晚上,她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她为我倒了酒,说,苏齐我们分手吧,我想走了。
她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我问她怎么了。
她捂着脸摇头,只说没什么,就是我们不合适。
什么叫合适,什么叫不合适?
那一晚我情绪失控了,质问了很多很多问题,可最后看着她的眼泪,我还是给了她一笔钱,送她离开了。
她走后,我的生活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可我总感觉缺了什么,空荡荡的。
也就是这段时间,我抽烟酗酒,比以往更猛了。
我知道抽烟有害健康,会减少寿命,可我从未在乎过。
一年后,我回了一趟那个地方,也听到了和她有关的传言。
传言她父母给她许配了一个老鳏夫,不知为何,这婚事没几个月就作罢了。
在停了几个月后,她父母又给她许了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想带她走,即便她曾经说了那些话。
我这一生不曾低过头服过软,第一次给了那个连脏话都不会说的女孩。
如果她新找的人能保护她不受欺负,我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的。
可是那个人不能,那个人只会给她产生痛苦。
我出现在她面前,她哭了,哭着抱住了我,然后将我推开。
「苏齐,你走吧,能再见到你一面,已经够了。」
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