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凝聚的烟雾还没散去，窗外雨声也还淅淅沥沥。

    可陆常舟听着耳边那一道清晰的女声，竟脚下一软，像是踩在棉花上，好不真实。

    与从前的每一声都不同，楚橙方才的语气轻佻、寡情、还带着玩味。

    陆常舟突然觉得，就连她之前满是恨意地喊自己的名字，都比刚才那一声要动听太多。

    心脏像是被针扎了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个伤口，疼得他不得不攥紧手。

    “楚橙……”陆常舟觉得喉间涌上一股苦涩，“我想见你。”

    “想见我？”楚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好奇和不解，但其实其中的讥讽更清晰，“为什么想见我？”

    陆常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

    他垂着的睫毛颤了下，几秒后，固执地重复：“我想见你。”

    “但我不想见你。”楚橙很轻蔑地笑了声。

    这时，听筒中突然传来个男声：“陆常舟？楚橙，让我和他说。”

    “不用，没什么好说的。”楚橙的声音变得有些远，像是把手机拿离了耳边。

    然后她的声音又重新清晰起来：“挂了。”

    说完，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一点犹豫都没有。

    楚橙连跟他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意识到这点的陆常舟身形一晃，像是差点要摔倒。

    但身后倏地响起的声音让他猛地站稳。

    “陆先生，未经别人允许就擅自拿走别人物品，是偷窃的行为，你知道吗？”

    转过头，只见楚慈冷着一张脸，显然是生气到了几点。

    可陆常舟的眼前却闪过了楚橙生气时的模样。

    说实话，楚橙最像的人不是楚父也不是楚母，反而是她的姑姑楚慈。

    陆常舟强迫着自己收回视线，将手机放到桌上。

    楚慈一把拿过自己的手机，在看到上面的通话记录后脸色一沉。

    “陆常舟，你还真是……”

    她平生第一次想骂一个人不要脸，但到底还是因为教养给咽了回去。

    “厚颜无耻。”

    陆常舟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只能听到他那好像冰冷，又好像笑着的声音。

    “果然是你。”

    两年前将楚橙从他身边带走的人，果然是她。

    都是聪明人，楚慈不是听不懂。

    她放好手机，冷冷地笑了下：“是我又怎么样？楚橙是我的侄女，我有义务带走她，就算你报警，找各种人，也不可能把她再抢回去。”

    “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再接近她，永远都不会。”

    楚橙虽然刚才总共也就说了几个字，态度不冷不热，但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软刀子，在陆常舟的心底慢慢地磨着。

    有时候，最伤人的不是多么恶毒的语言，而是那不在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