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霓虹灯闪烁的夜色中，来往车流掠过一道道残影。
正值秋分，从酒店出来的顾云铮不禁拢了衣领。
有风吹过，吹乱了他额前几缕凌乱的发，他也懒得管。
一直朝着停车走。
忽听身后卫展的声音越来越近。
“顾云铮，你不是吧，才刚过来你就走！”他大步走到了顾云铮跟前，有些抱怨道，“自从你进了帝科后都多久没跟兄弟联系了，现在容易聚一次，你可别为了女人闹脾气啊！”
顾云铮止住脚步：“你是想说什么？”
“我说，你该不会还在和苏菀置气吧？”
顾云铮没有回答，接过卫展递来的一支烟。
卫展倏地一笑：“你怎么还在意她啊？以前你不是追的那个校花挺久的吗？这段时间也没听你提到过一句，人家今天没在场都你听你问一声。”
顾云铮轻蹙了一下眉头：“分手了，就不要打扰别人的生活。”
“你就是欠。”卫展笑骂了他一句。
顾云铮扫了眼，懒得反驳，他偏头凑到卫展手里的那簇橘色火焰，吞吐着烟雾。
白烟在眼前缭绕，模糊了男人深邃的轮廓。
一时间，也看不出眼底藏着什么表情。
只觉四周冷空气足够。
卫展不禁打了个冷颤，捞着顾云铮的肩膀继续走：“行了，咱俩换个地儿喝酒总可以了吧？没了苏菀，你总不会再不自在了。”
顾云铮没说拒绝，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上面还是和苏菀聊天框五年前的记录。
现在得知苏菀回国后长居，还要做合作伙伴时，顾云铮每天上班都是携着一身冷意。
吓得小朱每次帮忙整理资料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哪里惹到他。
会谈结束的时候，顾云铮和苏菀负责留下来收尾。
李助理看了眼时间，又温声劝道：“阮姐，现在已经到饭点了，再不吃你的胃病又要严重了。”
苏菀抿了抿唇，看着面前摆满的资料：“再等等吧。”
李助理表示为难：“吃一点吧，老大特意吩咐过了，到时候发现你胃病加重，老大都要找我麻烦了。”
苏菀垂下眼帘，陷入两难之际。
顾云铮没有说话，她也不好直接说离开，总不能所有资料都交给他一个人处理。
正当她犹豫时，顾云铮忽然大手一挥，直接将资料甩在一旁：“不做了。”
======第十五章======
小朱吓得一抖，连止忙跟上把资料整合，讪笑着提议：“不如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工作的事情吧？”
这嘴一说快，小朱又想起来总是冷着表情的直系上司顾云铮。
“嗯……薄哥，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以前顾云铮就算不温柔，倒也不会太为难别人。
现在顾云铮，小朱也不拿不准了。
四周死一般安静。
苏菀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小朱，又看顾云铮的挺立的背影，担心场面尴尬，她先合上笔盖起身，刚要准备说话。
不想，顾云铮先迈开步子，轻飘飘传来一句话：“走吧。”
苏菀喉咙卡住，听着他软下来的语气，眼底掠过一抹讶异。
但转瞬，她又想起，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顾云铮都是这样，嘴硬心软，不会记仇谁。
小朱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脯，想来还是薄哥心软。
她连忙笑着照顾李助理和软安追一起。
因为下午还有工作，就选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
小朱率抢了李助理的位置，一脸羡慕坐在苏菀身边道：“阮姐，你好厉害啊，明明也才毕业不久，结果就已经当上了国企的首席翻译官，我什么时候能像你和薄哥一样优秀就好了。”
苏菀温柔地笑了笑：“华盛顿外语专业优秀的人很多，我还是其中资质最平庸的。”
小朱惊讶的瞪大眼：“啊？你们学院还有比你更厉害的，是谁啊？”
“还一位学长，现在去做了国际翻译，现在办了一家翻译机构，在国内工作，还有……”
说到这里，苏菀眼睛忍不住面偷瞄顾云铮。
当初在北川外国语学校名声在外，被称为第一学子的顾云铮了。
整个过程下来，基本是小朱在扯话题，李助理则坐在了顾云铮身边，皮笑肉不笑的附和。
顾云铮却没有说一个字，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
苏菀知道现在顾云铮还在因为不告而别生气，但她没什么好解释的。
但到了小朱和李助理离开的一会儿。
只留下他们两个人之后，气氛就开始僵硬起来。
苏菀能感觉到顾云铮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上次的事情，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苏菀抬眸对上顾云铮审视的眼。
“我听说你是跟宋知寒一起出国的？”顾云铮手中用勺子翻搅着咖啡，声音泛着淡漠，“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没有。”虽然苏菀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但总是有种莫名的心虚。
其实这就是顾云铮心中的答案。
只要苏菀说的，他一般都会信。
但只要想到，五年前，她一言不发的和别人的离开，心里的怒火和抱怨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顾云铮眉心蹙了蹙，眼底一带而过的怨气。
话题到此为止，两人一同沉默了下来。
苏菀又埋着头看着桌前飘来香气的咖啡杯。
忽然，顾云铮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苏菀，你现在还把我当什么？”
苏菀手下意识一抖，勺子落入咖啡中，飞溅出几滴水渍。
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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