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浅陆承泽(姜安浅陆承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姜安浅陆承泽)姜安浅陆承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姜安浅陆承泽)

时间:2023-01-24 05:17:1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这本小说《姜安浅陆承泽》讲述了主人公的故事,是作者的倾心作品。本书精选篇章:不过看着严肃的钟志国,这会儿竟然扮演起媒婆的角色,还是有几分可爱的。钟志国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最后看时间不早,才反复叮嘱了姜安浅几句才离开,他怕姜安浅不把陆承泽放在心上。回头出去玩,完全忘了病房里的陆承泽。...

不过看着严肃的钟志国,这会儿竟然扮演起媒婆的角色,还是有几分可爱的。钟志国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最后看时间不早,才反复叮嘱了姜安浅几句才离开,他怕姜安浅不把陆承泽放在心上。回头出去玩,完全忘了病房里的陆承泽。姜安浅有些无奈的送钟志国出去,再病房时,发现陆承泽已经醒了,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她。耳尖却泛着莫名其妙的潮红。陆承泽在姜安浅给他检查时,并不是完全的人事不知,能清楚的知道姜安浅扒了他的裤子……姜安浅在对上陆承泽目光那一刻,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如果回头陆承泽知道是她发现的误诊,会不会怀疑?该死的职业习惯,总让她忘了要隐藏的事情。愣了瞬间,又平静了下来,到时候陆承泽真要是有疑问,她就一口咬定自己是猜测的,反正她就在这里,就不信这些受了红色思想教育的人,还能相信鬼神一说。“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姜安浅换上一副既担忧又着急的表情,快步走了过去。陆承泽耳尖还红着,眨了眨眼睛,把视线落在别处,哑着嗓子开口:“没有,还好。”姜安浅大大方方在病床边坐下:“还好你没事,真是吓死人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陆承泽确实怀疑姜安浅是不是懂医院?迷糊中他听见姜安浅和医生争执的声音,非常笃定的说他是内脏出血而不是伤了骨头神经。可是现在听姜安浅要买饭,又有些疑惑,要是姜安浅真的懂医术,也应该知道人手术后不能立马吃东西。姜安浅多精呀,看着陆承泽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就知道这人之前昏迷时听见了她的话,也有了怀疑。“我去问问医生你能吃什么,对了,你要不要上厕所?”陆承泽又窘迫起来,他现在就算是想方便,也起不了床,摇了摇头:“不用。”姜安浅去了医生办公室,虚心的问了术后要注意的事项,还有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医生鲁远达以前也给陆承泽做过手术,算是熟人,和蔼的叮嘱姜安浅:“陆承泽这次也算是命大,要是再耽误一个小时就神仙难救了,是该好好补补,我这里还有二斤肉票,你去是买点肉。”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毛边的肉票递给姜安浅。姜安浅没有想到这时候还限量供应肉,而且肯定也是老医生舍不得吃给她的,她哪儿能要啊,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鲁远达皱眉:“市场上不用票也能买到肉,可价格贵呀,陆承泽不容易,你们的钱还要省着点花。”姜安浅依旧没要鲁远达的钱,从办公室出来还有些疑惑,根据原主的记忆,陆承泽现在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每月还有固定的口粮和油,一年一人还有十二米的布票。在这个时代,不算低工资了,陆承泽又经常在单位吃饭,衣服也是单位发的,怎么就不容易了?姜安浅觉得像陆承泽这种吃苦隐忍的性格,应该有点存款才对。怎么人人都觉得陆承泽不容易,好像马上吃不上饭了?想归想,她还是要想办法给陆承泽熬点汤才行。回病房还没进去,就见肖燕在里面,也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知道陆承泽误诊转院,这会儿正在病床边哭哭唧唧的忏悔。姜安浅没兴趣进去陪着肖燕演戏,也不想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转身出去,准备去转转,看能不能买点肉,到时候借用医院食堂的炉子熬点汤。只是没想到附近市场的肉铺,这个时间已经关门,还有几个卖菜的摊位。姜安浅转了一圈,有个热情大妈喊着:“姑娘,想买什么啊?”“我想买只鸡或者鱼也行。”大妈伸手一指:“时间这么晚了,市场哪儿有卖鸡的,你要去河边,你知道河边吧,那边有还不要票,就是价格贵一些。”这时候允许私人经营,只是人们被禁锢的太久,想挣钱却又不敢,特别是这偏远的西北小城市,还都带着小心的试探,所以做生意不敢做大。姜安浅知道大妈说的那个河边,距离也不算远,是一排平房后面,到了傍晚比较热闹,有人拿着从家里做的小吃出来卖,还有卖针头线脑的,卖菜卖肉的也齐全。还不成规模,都是在路边随便找个位置一摆。姜安浅转了一圈,几毛钱一斤的肉让她觉得很贵,母鸡一只竟然要一块钱。她口袋里那点钱根本经不住花呀,最后两手空空在河边转了一圈,打算再想想办法,就见一群水鸭嘎嘎叫着掠过水面。落在一丛芦苇深处。姜安浅眼睛突然亮了,问一旁卖菜的大伯:“那鸭子谁家养的吗?”大伯看了一眼,笑起来:“那可是野鸭子,会飞呢,谁家能养?不过也没人能抓住。”姜安浅放心了,不是家养的,那就谁抓着算谁的!回去琢磨琢磨怎么抓野鸭子合适,最好是天刚亮的时候来,还要有个趁手的工具。也不知道去芦苇丛那边的水深不深。姜安浅正在想怎么做工具时,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修自行车的铺子,木门上挂着一把气门芯,弹性极好,找个树杈就能绑个弹弓。过去花一毛钱买了一把气门芯。往回走时,天色有些暗,远处天边晚霞漫天,给这个破旧的城市增添了些光彩。姜安浅又有些想家了,更担心父母能不能接受她不在的消息?甚至怀疑,是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原主去了她的世界?胡思乱想中,也没注意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没多想的往一旁让了让,结果对方也朝一旁挪了挪。姜安浅皱眉抬头,看清面前的人时,整个脑袋闪过一群乌鸦,竟然是原主那个对象程刚。一个留着长发,五官还算清秀,却长得流里流气的男人。程刚直勾勾的看着姜安浅,三个月没见,感觉姜安浅又好看了,红围巾衬着小脸更加俏丽,还有一股从来没有的沉静。“安浅,这三个月你过得好吗?你结婚那天我被我爸关在家里,要不我肯定去把你抢回来。”姜安浅感觉原主的眼光很差,听听这不负责人的话,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吗?冷着脸说道:“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就算见面也当是陌生人吧。”程刚有些着急::“安浅,你是不是在生气,我没有答应带你私奔?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扒今晚的火车离开这里?”边说着边一把抓住姜安浅的手。“姜安浅,你在干什么??!”没等姜安浅甩程刚的手,就听肖燕在一旁惊呼着!姜安浅:“!!”猛地甩开程刚的手:“我再说一遍,我已经结婚了,最好别对我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虽然她会和陆承泽离婚,但也绝不会看上程刚这样的男人,更何况,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她还是很清楚,在和陆承泽没离婚期间,和任何男人拉拉扯扯都是不对的。程刚不敢相信的看着姜安浅,以前姜安浅多迷恋自己?要不是害怕被人发现,他早就想睡了姜安浅,结果现在怎么突然就变脸?有些不死心的上前一步,又伸手想去抓姜安浅的手。却被姜安浅反手抓住了手腕,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个过肩摔扔到了地上,后背重重的砸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程刚疼的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肖燕震惊看着姜安浅,原本还以为看见她和男人拉拉扯扯,放浪的一面,却没想到她竟然能将一个大男人摔在地上。姜安浅淡淡的瞥了肖燕一眼,转身潇洒离开。回到病房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陆承泽因为药效又沉沉睡着。姜安浅过去看了看,在凳子前坐下时,感觉肚子有些饿,才想起来今天从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也没吃。拿着粮票和钱去后面食堂买了两个杂面馒头,食堂还给提供免费的咸菜丝。姜安浅把馒头掰开,夹了一些咸菜丝回去,打算就着开水吃点。陆承泽因为药效的关系,很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了,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那些熟悉的脸孔,笑容憨厚的围在他身边喊着队长。紧接着画面一闪,爆炸声中,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染了血,倒在血泊中。陆承泽猛地从梦里惊醒,昏黄的灯光有些刺眼,让他迷茫了一会儿,听见有细微的声音,扭头看过去。就见姜安浅坐在床头柜前,捧着杂面馒头在吃,动作很轻,却因为杂面粗糙难咽下,时不时伸下脖子。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让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还有印在墙上的剪影,又让这份温柔变得真实起来。陆承泽心情莫名平稳了一些,心里却依旧疑惑,这样的姜安浅是他没有见过的。姜安浅咽下最后一口馒头,连灌了几口水才觉得舒服,可能是因为肚子饿了的缘故,明明很难咽下的杂面馒头,她竟然觉得好吃,还从馒头里品出了点香甜。扭头看见陆承泽已经醒了,弯了弯眼睛:“你醒了啊?不过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倒是可以喝水,你要喝水吗?”不提水,陆承泽也没感觉,被姜安浅一提,突然有些着急,挣扎着想坐起来。姜安浅赶紧过去按着他的肩膀:“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动的,医生说这样很容易伤口挣开。”陆承泽又有些窘迫,他怎么好意思跟姜安浅说是他想去方便?姜安浅转了转眼睛,有些反应过来,看着陆承泽窘迫不好意思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玩,这时候的男人,都这么木讷矜持吗?“想上厕所?你躺下我把夜壶拿给你。”陆承泽见姜安浅丝毫没有羞涩的说出来,更窘迫:“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姜安浅也是有脾气的:“哎呀,让你躺下你就躺下,医生都说了你还不能乱动,要想下床也要明天早上,你躺好别动!”不由分说就将陆承泽按下,然后去拿了夜壶过来就往被窝里塞,一只手去拉陆承泽的裤子。陆承泽没想到姜安浅这么生猛,身体里还有麻药劲儿没过去,手也使不上力气,根本推不开姜安浅。只能闭了闭眼睛,任由姜安浅将东西塞进夜壶。姜安浅是后知后觉的开始害羞,手指上残存的触感有些灼手。虽然医生眼里无男女,可是陆承泽不一样啊,这男人是她现在名义上的丈夫。瞬间红了脸,拎着夜壶急匆匆去厕所。陆承泽也好不到哪儿去,以前受重伤,也是战友在旁边照顾,什么时候和女的这么亲密接触过。整个脸和脖子都染上了红色。姜安浅在厕所待了好一会儿,又好好洗了手,感觉自己脏了,竟然对陆承泽起了邪念,拍了拍额头。才磨磨蹭蹭的回到病房里。姜安浅和陆承泽一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还是陆承泽先打破了平静:“你回家了吗?”姜安浅摇头:“还没呢,不着急,等你好一些再说。”陆承泽点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姜安浅也尴尬,努力找话题:“医生说你排气后就能吃东西,你有没有想吃的?”陆承泽摇头:“没有。”姜安浅觉得这天根本聊不下去,也不管陆承泽说不说话,自顾说着:“那就给你炖点鸡汤。”她在原本的世界里,工作之余喜欢射箭骑马赛车,而且每一项都玩的非常好。连姜妈妈都经常说,姜安浅生错了性别,喜欢的都是男孩子喜欢的东西。没想到她的爱好,在这个世界里还能成为谋生手段。病房里有两张床,姜安浅在另一张上对付了一晚上,这一天忙忙碌碌,让她倒在床上秒睡。反而是陆承泽睡不着,一直到东方泛了白才迷迷糊糊睡着。姜安浅起得很早,要抓野鸭子,就要黎明或者傍晚去,白天人多也不方便。见陆承泽还睡着,轻手轻脚摸着黑出去。到河边时,天还黑着,只有远处天边隐隐透着光。姜安浅找到野鸭子栖息的那块芦苇丛,因为在河滩处,人不好过去,加上野鸭子警惕性高,所以也没人过去抓。周围也没有可以借助过去的工具,就算把野鸭子打到,怎么拿过来?姜安浅琢磨了一会儿,从河边捡了几块弹珠大小的石子,把昨天买来的气门芯绑在树杈上,做成简单的弹弓。朝着芦苇丛扔了个石子,扑棱棱飞起一群野鸭子。姜安浅迅速抓起弹弓,瞄准朝着野鸭射去……太过专注,丝毫没注意岸边不远处还站着个男人……姜安浅瞄准一只朝自己飞过来的野鸭子,弹弓拉满,石子嗖的一下射出去。还没来得及高飞的野鸭子砰的一声落在浅滩上,无力的扑棱着翅膀。姜安浅怕野鸭子反应过来再挣扎着飞走了,顾不上鞋子会湿,趟过刺骨的河水过去一把抓住野鸭子的脖子,极其肥硕的一只。扑棱翅膀时,翅膀掠过水面,溅了姜安浅一身一脸的泥水,她却完全感觉不到,眼睛弯弯的笑着,仿佛看见了一盆炖好的鸭汤。宋修言站在岸边惊讶的看着,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简直就是个当狙击手的好苗子。还有冲进水滩去抓鸭子的利落,朝阳出现,带着霞光落在姑娘身上,能清楚看见她脸上开心还有些小得意的笑容。宋修言也忍不住跟着轻笑了下,想到自己还要去医院看陆承泽,转身离开,要不一定拦下那个姑娘,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当兵。姜安浅出来时还顺手从护士那里顺了个手术刀片,就蹲在河边直接把野鸭子杀了,她嫌弃拔毛太麻烦,而且没有热水好像也不能拔毛。索性把野鸭子剥皮处理,内脏也没舍得扔掉,把鸭肠翻过来在水边洗干净,再把内脏都装进鸭肚里。在她收拾野鸭子的功夫,旁边站了好几个早起准备去干活的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姜安浅利落的解剖鸭子,那么小小一个手术刀,在她手里变得格外灵活。姜安浅弄干净鸭子准备站起来时,才发现脚上的棉鞋都湿了,又蹲了这么长时间,这会儿直接失去直觉有些麻木。原地跺了跺脚,一瘸一拐的回医院。她走后,围观的人看着芦苇丛都有了想法,没想到野鸭子不用气枪打也能抓到。姜安浅一直走到医院,脚下的冰冷都没缓过来,心里懊恼,大意了,这样时间久了可是容易得老寒腿。也顾不上回病房,直接去了后面食堂,人美嘴甜的冲做饭的师傅喊着:“师傅,能不能借你们门口那个蜂窝煤炉子用用啊,再借个锅。”做饭师傅回头见是姜安浅,笑起来:“是陆承泽爱人吧?”姜安浅赶紧点头:“是呢是呢,我买了只鸭子,准备给他炖个鸭汤补补。”做饭师傅有些狐疑的看着姜安浅,身上都是泥点,脸上还有干涸的血点,怎么买鸭子弄的跟自己杀鸭子一样?却也不多言,指着一旁的钢精锅热情的说道:“用那个锅,要是需要什么调料尽管来拿就是,陆承泽可是我们的战斗英雄,要好好补补。”姜安浅笑容甜美的道谢,不客气的过去把鸭子放水龙头下冲洗了下,然后放在菜板上,拿着菜刀熟练的分解。最后都扔进钢精锅里放在炉子上炖,蜂窝煤炉火正旺。姜安浅站在炉边烤了会儿火,打算等锅开了把血沫打干净,就去病房看看陆承泽起来没,要不要上厕所。做饭师傅在一旁看着都有些惊讶,传说陆承泽找了个蛮不讲理的妻子,又懒又泼辣,现在看一点也不一样啊。而病房里的陆承泽,这会儿被宋修言扶着下床缓缓走了一圈,又坐回床上。从他醒来就没见姜安浅,不知道人去哪儿了,也可能是回家了?宋修言见陆承泽一直沉默的木着一张脸,啧了一声:“你说你这个脾气,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多说两句话能浪费你多少口水?”陆承泽摆了他一眼,缓缓躺下,腹部的疼痛虽然能忍受,却终归是不舒服的。宋修言和陆承泽搭档多年,早已经了解陆承泽是什么脾气,自顾的说道:“我来的路上,发现一个好的女兵苗子,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却能用弹弓打下来野鸭子,那个沉着机敏劲儿,不当狙击手都可惜了。”早春清晨,还有微风干扰,对方依旧能精准的射下来野鸭子,还是用一把极其普通的弹弓,还是非常有两下的。陆承泽不搭理他,手背盖在眼上,表示不想和宋修言谈这个话题。宋修言说半天没人回应,只能换了话题:“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没能赶回来,还给你准备了个红包呢,不过我听说那个姜安浅挺那啥的?你说你也是,程老首长到底找你说了什么,你就同意娶了姜安浅?”“要我说啊,你和姜安浅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婚姻又不是儿戏,你总不能拿一辈子去赌?”陆承泽依旧不吱声,脑海里却是姜安浅这两天的表现。不自觉就想到昨晚,姜安浅粗鲁又生猛的帮他解决内急,有股热气瞬间从腹部蹿起,不自觉红了耳根。宋修言粗枝大叶也没发现异样,叹口气说道:“不过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啊,我还是想你能回来,你不该困在现在的单位里。”“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对了,我还听说你昨天在市一院差点被误诊?怎么会呢?那个叫李克达的医生不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陆承泽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认识那个李克达。”宋修言也想不通:“人已经控制起来,正在调查,应该很快就能清楚了。”陆承泽还想开口,肖燕端着饭盒进来,看见宋修言,因为不认识就点了点头。宋修言也没见过肖燕,见她手里端着饭盒,还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姜安浅,起身客气的打招呼:“嫂子好。”心里还奇怪着,看肖燕温温柔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霸道不讲理。肖燕瞬间脸色通红的摇头:“不是,我不是的。”心里却有些痴望,要是这一声嫂子真是喊她多好啊。陆承泽拧着眉头:“她是医务室的肖医生,”宋修言发现认错人也挺不好意思,赶紧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肖燕红着脸:“没事,陆大哥,你能吃早饭了吧,我从食堂打了小米粥来。”她话音刚落,姜安浅急匆匆的进来,看着屋里多了两个人,一脸惊讶,好家伙,还怕陆承泽憋着呢,看样子完全不会。宋修言更惊讶,看着姜安浅:“是你?”姜安浅有些奇怪,这个陌生男人见到她怎么很惊喜的样子呢?她可以确定她不认识,原主也不认识这个男人。宋修言因为激动都没去思考,跟陆承泽快速说道:“这个就是我跟你说那个身手不错,能用弹弓打野鸭子的姑娘。”姜安浅:“!!!”她还准备说那鸭子是自己买的呢,没想到竟然被人看见了,还这么直接了当的告诉陆承泽。对上陆承泽疑惑的眼神,姜安浅硬着头皮笑着:“就是运气好。”肖燕看着脸上带着血渍,衣服上泥点子,裤子和棉鞋上都是泥巴的姜安浅,故意惊讶的说道:“嫂子,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这么脏?”宋修言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又看了看陆承泽,有些不确定:“姜安浅?”陆承泽无奈点头,心里和宋修言一样诧异,姜安浅会用弹弓打野鸭?宋修言不敢相信,这个身手利落的姑娘,就是传说中不讲理的姜安浅。还不得不喊了一声:“嫂子好,没想到嫂子好身手,竟然能那么远的距离精准打到野鸭,是跟程老首长学的吗?”姜安浅心里腹诽,你可闭嘴吧,面上带着微笑敷衍的回答:“是啊,没想到让你看见了,真是见笑了。”宋修言连连夸着:“哪里是见笑,真的太厉害了,反应能力很强,不输给我们队里的男兵。”姜安浅都想求求他赶紧闭嘴吧,她现在露出的破绽已经够多了!陆承泽觉得宋修言实在太聒噪,皱了皱眉头:“你不是还有事?先去忙吧,最近也不用过来看我。”宋修言还有些没明白:“你什么意思?”陆承泽闷声:“你太吵了。”姜安浅看着宋修言一脸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乐出声。反而是一旁的肖燕,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一句话插不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嫂子,陆大哥,你们先聊着,我先走了。”宋修言嫌弃的看了眼陆承泽:“行吧,我也走,免得有人觉得我多余,肖医生,我们一起。”姜安浅送两人到病房门口,看着两人拐弯出来才准备转身,走廊又出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见两个女人背着大包小包,慌慌张张从拐弯处过来。边跑着边喊着:“二妮,你问清楚没有,你二哥在哪个病房?”“问清楚问清楚了,说是就在顶头左手边。”明明只有两个人,却闹出了兵荒马乱的动静。姜安浅还听不太懂方言,看了眼两人皱着眉头准备转身进病房。“娘,你看那不是我二嫂吗?二嫂,二嫂!”年轻一点的姑娘使劲冲着姜安浅喊着,边喊着边把肩上的包袱往上拽,瞬间就跑到了姜安浅面前。姜安浅这次看清两人的模样,一个岁数大些,皮肤粗糙黝黑,精瘦的脸上透着精明和算计,年轻点的大概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可能因为常年干农活的原因,皮肤也有点儿黑,圆脸庞细眉细眼,蒜头鼻子厚嘴唇。原本应该憨厚的长相,却透着一股张扬。没等姜安浅回神,年轻姑娘已经伸手推了下姜安浅的胳膊:“哎,二嫂,你咋回事,没看见我和咱娘吗?”姜安浅已经知道这两人是陆承泽的母亲朱桂花和妹妹陆二妮。这两人在原主的记忆里,好像也就结婚那天见过一次,当时闹的很不愉快,原主嫌弃朱桂花吃东西没有教养,粗鲁。朱桂花嫌弃原主是城里大小姐,屁事多还穷讲究。两人当着一众宾客的面就大吵了起来,要不是旁边吃酒席的人拦着,还能打起来。朱桂花更是叫嚣着,喊儿子打原主。姜安浅回想了下当时的场面,眼角抽抽,虽然原主蛮不讲理,脾气火爆,可这个朱桂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拂了拂被陆二妮拍过的地方,退后一步:“在里面呢,你们小点声这是医院。”朱桂花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我们农村人就是嗓门大,就是事情多。”说着从姜安浅身边重重挤过去,闯进了病房就开始哭起来::“我的儿啊,你这是咋了,咋还受伤了,要不要紧?”陆二妮也跟着进去哭唧唧:“二哥你没事吧?”姜安浅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极品?好在她要跟陆承泽离婚,要不就这么极品的婆家人,她也不能忍啊。索性不进病房了,去食堂看着鸭汤,反正陆承泽有亲妈亲妹妹在,肯定能照顾他。就是有些疑惑,陆承泽的亲妈长得普通,妹妹长相也普通,他长得除了皮肤黑点,倒是清风朗月般清隽。实在是不像一家人!病房里,朱桂花抹着眼泪不停的哭着:“好好的咋就受伤了呢?要不是我和你妹妹过来,还不知道你受伤呢。”昨天傍晚两人到了陆承泽单位,才知道儿子受伤了,被安排在招待所住了一晚上,早上单位又派车送她们到医院。陆承泽看着哭个不停的朱桂花,太阳穴都在跳着疼,皱着眉头:“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怎么来了?”朱桂花一抹眼泪,拉着身边的闺女:“你现在工作不是挺好?能不能给你妹妹也找个对象。”陆承泽有些头大:“她不是有对象?”朱桂花使劲啐了一口:“城里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当初在咱们村里当知青的时候,看你哥是大队支书,那殷勤的往家里跑,现在返城了就翻脸不认人。所以,你给二妮找个有本事的对象,气死那个小白脸。”陆承泽无语:“婚姻不是儿戏,不是为了气死谁结婚。”朱桂花有些不服气:“怎么不是,就要找个比那个小白脸强的,你是当二哥的,不能不管。”陆承泽没吱声,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朱桂花的目的没达到,她就会赖在市里,又哭又闹,开始诉说他各种不孝。朱桂花见陆承泽不吱声,心里更气:“老二,你不会不管二妮吧?你可只有这一个妹妹,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家里的活都是你妹妹在干,而且你还好几个月都没往家里寄钱了。”姜安浅端着一锅鸭汤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朱桂花提到钱,怨气更重,根本不管儿子还躺在病床上动不了:“你这几个月不给家里寄钱,家里年都难过,你也知道你大哥家三个儿子,你弟家还有两个儿子,都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你爹这两年又干不动活挣不了工分。”“一大家十几张口,就几个劳动力,能够吃?老二啊,你可不能有本事了就不管家里了,你别忘了当初你去当兵,名额还是老三让给你的。”姜安浅站在门口听得瞠目,这是亲妈说的话吗?让她不得不怀疑陆承泽是捡来的。陆二妮在一旁跟着添油加醋:“二哥,咱爹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村上的医生就说要吃点好的补补,可是咱爹舍不得,说你在外面不容易,又刚结了婚。二哥,是不是二嫂不让你寄钱回家?”陆承泽皱眉,压着眼里的隐忍和薄怒:“不要胡说,最近工资我有别的用处,我也说过,你们要是在家安生一些,我会寄钱,你们要是再胡闹,我是不会管你们的。”朱桂花看着儿子冰冷的眼神,心里瑟缩了一下,她还是怕陆承泽的,这个孩子从小就跟个狼崽子一样,心狠下手也狠。打架对亲兄弟都能下死手,那肯定是说话算数的。可是没要到钱,怎么甘心?脸色一变,丧着脸:“老二,是家里没本事拖累了你,但你妹妹这个事情你要管。”不管不行,之前陆二妮谈了个知青对象,三乡五里的人都知道,大队放电影的时候,两人还正大光明的坐一起看电影。结果知青返城,那个男的走的时候各种保证,回去很快就接陆二妮去城里生活,结果这一走三四个月也没音信。临走时还从陆二妮手里骗走了五十斤粮票和二十块块钱。朱桂花怎么能不气!姜安浅又听了一会儿,也明白了那么一点,就是陆承泽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家里就陆二妮这么一个女儿。这次朱桂花带闺女过来,是指望陆承泽在城里给陆二妮找个婆家。心里再一次感叹,这是一个什么奇葩的人家。朱桂花见说半天,陆承泽都没反应,眼睛一瞥正好看见姜安浅站在门口,立马端着婆婆的架子:“是安浅啊?怎么还不进来,站门口干嘛?我们可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不是陆承泽在,她指不定还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姜安浅端着钢精锅进去,也不把朱桂花放在眼里,反正原主就那么个脾气,正好不用惯着朱桂花。径直把钢精锅放在床头柜上,冲陆承泽说道:“你吃点东西再休息,要不伤口不容易好。”朱桂花和陆二妮已经闻着味凑了过去,看着一锅的鸭子,还有黄乎乎的鸭汤,忍不住吞口水。陆二妮伸手过去:“这鸭子看着就香啊。”姜安浅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陆二妮手背上:“这是给你二哥养伤的,你干什么?”陆二妮揉着通红火辣辣的手背,委屈的噘嘴:“那么大一锅,我二哥能吃完吗?你们城里人就是小气。”姜安浅真是想不通,陆承泽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家人,冷笑的怼回去:“城里人是小气,你也别给乡下人抹黑。”陆二妮瞪眼,却又说不过姜安浅,而且最近几天她就是馋,抓心挠肝的馋肉,看见肉眼睛都放光。以前也馋,知道逢年过节才能吃肉,所以再馋都能忍住。可现在根本忍不住,咽下口水扭头看朱桂花:“娘,我也想吃。”朱桂花也馋啊,过节家里杀只鸡,都是男人们先吃,然后是孩子吃,最后剩下些骨头才轮到她尝尝。这会儿也拉着脸训姜安浅:“我们昨晚到就一直担心老二的身体,到现在一口水米没吃呢,你赶紧拿几个碗筷过来我们一起吃。反正那么大一锅,老二一个人也吃不完。”姜安浅肯定不惯着她:“后面有食堂,外面也有卖小吃的,一毛五一碗面,你们要是饿了就去吃!这鸭汤一顿吃不完放外面也不会坏。”朱桂花在家霸道惯了,家里那两个儿媳妇哪敢明面上不听话,脸一垮:“我是他娘,吃一口肉都不行?”陆承泽皱了皱眉头,想开口让姜安浅把肉分给两人,免得吵吵嚷嚷丢人。没等他说话,姜安浅先开了口:“这鸭子是我收拾我炖的,我想给谁就给谁。”说完瞪着陆承泽,大有他敢当好人,就把一锅汤泼他脸上的架势。陆承泽抿了抿唇角,闭上眼不管了。朱桂花见陆承泽不帮她,有火也不敢发,拉着陆二妮气哼哼的在对面病床坐下,从包袱里掏出个苞米面饼子给闺女:“吃吧,等以后你嫁到城里,可别学着这么小气。”姜安浅对这种指桑骂槐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好笑,朱桂花挺会白日做梦,什么事都没有呢,就已经做梦嫁进城里了。从床头柜里拿出饭盒,夹了鸭腿和鸭翅,又倒了一些鸭汤进去。俯身去扶着陆承泽起来。她是完全站在照顾伤患的角度,所以没觉得距离有多近,更忘了在这个年代,男女谈朋友,都恨不得走出两米宽的距离。陆承泽却不一样,猝不及防中,姜安浅靠他这么近,浅浅的香气袭来,是一股像是柑橘又像是茉莉香味。没等回神,姜安浅一只胳膊已经伸到他背后,另一只手扶着他肩膀,直接将人扶了起来。力气大到让他吃惊!姜安浅却没当回事,以前翻过无数尸体做实验,所以知道怎么用巧劲,利落的把枕头靠在陆承泽身后,让他坐好,又去端了饭盒过来:“这会儿已经不烫了,你先喝两口汤,然后把肉吃了,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陆承泽实在不好意思当着朱桂花和陆二妮的面吃。姜安浅觉得就是陆承泽这种老实巴交的性格,才会被这么极品的亲妈和妹妹欺负,直接霸气的端着饭盒怼在陆承泽嘴边:“赶紧喝,我端得手都酸了。”陆二妮刚咽了口干粮,看见姜安浅霸道的模样想说话,结果胃里一阵翻腾,捂着嘴干呕起来……姜安浅只当没看见陆二妮的模样,让陆承泽赶紧吃:“快点,一会儿凉了没法吃对身体也不好。”陆承泽沉默了一下,默默接过饭盒听话的喝汤。朱桂花见小两口根本没看这边,气的一边拍着陆二妮的后背,一边说道:“你个没出息的,是不是吃凉的伤了胃?你说你没那富贵命还得这富贵病。”姜安浅全然当听不见,她肚子还饿着呢,凭什么管别人。见陆二妮捂着嘴拼命压着干呕的模样,突然有个想法,打量了陆二妮一番,腰身粗笨,确实不像是大姑娘该有的苗条。见朱桂花还不阴不阳的说话,忍不住插了一句:“现在不就在医院吗?正好去检查检查,可别是别的什么给耽误了。”陆二妮心里一慌,心虚的看着姜安浅:“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别的?”她这都三个月没来过事了,也听村里小媳妇说过怀孕的症状,而自己小肚子现在也是硬硬的一块,感觉腰也粗了一些,可是却不敢想自己是怀孕了。在那个知青回城前一天的晚上,怕对方走了不会再回来,就发生了关系。可是就那么一次,难道真的怀孕了?这些天来,陆二妮一直在恐慌中度过,真怕自己怀孕,所以现在姜安浅一说,让她心里更害怕,要是真怀孕,她该怎么办!姜安浅看陆二妮那一脸心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去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要是真有病,这一锅鸭汤给你喝。”朱桂花也觉得姜安浅话里有话,可是又想不通她说的是什么,听到能喝鸭汤,推着陆二妮:“对啊,去检查一下,你最近不是老说胃不舒服,你二嫂难得这么有心。”陆二妮哪里敢去,使劲摇头:“我没事,我好着呢,我也不想喝什么鸭汤。”朱桂花就觉得这个女儿奇怪,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姜安浅也懒得多说,不过接下来两人都安静了不少,等陆承泽吃完,她又端着剩下的鸭肉和鸭汤出去,放在食堂库房还是安全一些。自己在食堂买了个杂面馒头夹着咸菜蹲在太阳下吃,边吃着馒头边想着既然在市里了,就应该想个挣钱的办法,做点小本生意也行。总比坐在这里看着口袋的钱一点点少下去好。咬着馒头时,就有两个女医生从面前走过,讨论着内衣和擦脸的面霜,好像是一个家里人从大城市沪市寄过来的,比商店里卖的雪花膏都要香。还有内衣,穿上很舒服之类的。姜安浅好奇的听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她来以后原主就穿着侧面带着一排小扣子的内衣,把胸部紧紧勒着,一点曲线都没有,还以为这时候压根儿没有胸罩呢。原来只是这个封建的小城市没有。要是自己做几个内衣去卖了挣钱呢?顺便买点书本回来看看,记得高考政策放开,都可以报名参加,具体什么样她也不知道,好好准备一下总是没有错的。琢磨完,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做衣服,想想后来谁还做衣服,所以她哪来的自信要自己做内衣?姜安浅瞬间丧气,看书上别人穿越后,会美食会裁缝,靠着手艺做小生意,发家致富日子过的蒸蒸日上,怎么到她这里,就这么难呢?不过,好在她医术还在,外科精湛还懂一点中医,就不信在这个年代混不下去。姜安浅突然有了斗志,匆匆把最后一口干馒头塞进嘴里,端起搪瓷缸喝水。豪爽的一抹嘴角水珠起身准备回病房时,被陆二妮阴沉着一张脸拦住:“姜安浅,你最好管好你的嘴巴,不要胡说八道吗,否则我肯定绕不了你。”姜安浅有些奇怪了,这人是仰仗什么就敢威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陆二妮:“我要是管不好,你怎么绕不了我?”陆二妮气的你了半天,放出一句狠话:“我就让我二哥跟你离婚,你以为我二哥稀罕你啊?彩霞姐比你好一千倍,人温柔还漂亮,我二哥谁的话都不听,就愿意听彩霞姐说的。要不是你,我二哥肯定娶彩霞。”姜安浅心里不舒服了一下,却依旧带着嘲讽的笑:“是吗?那真是可惜了,不管是什么彩霞晚霞的,你二哥最后娶的都是我,你要是本事大,现在就去跟你二哥说,让他跟我离婚。”陆二妮气的心梗,咬着后槽牙放狠话:“姜安浅,你等着!我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说完气冲冲的离开。姜安浅却挺开心,把人气的说不出话就是她的本事。而且还挺有意思。心情不错的回病房,陆承泽靠在床头,医生刚来换了药,而朱桂花没见人影,刚才气哼哼离开的陆二妮也没回来。姜安浅背着手跟医生查房一样,过去扫了眼陆承泽全身,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看来还不错,也能下地走了,不过最好还是躺床上静养。”陆承泽已经有点习惯姜安浅突然就动手动脚的习惯,看着她又背着手退后两步,抿了下唇角说道:“我过两天出院了,要回牛湾村一趟,你可以留在市里,到时候我让单位给你开证明。”姜安浅没有立马回答,这两天在附近的转悠,她也摸清楚了一点,没有证明留在市里,随时有被当盲流抓起来的风险,而且很多招待所都不收留。还有就是,明明姜家就在本市,陆承泽却从来没说过,你可以先回家娘家住一段时间。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和娘家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同样,也没有和娘家过分亲密的记忆,让姜安浅总觉得原主是不是有段记忆是丢失的?可是她没回娘家,陆承泽为什么也没提醒呢?而且陆承泽的伤口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利索的,回头去了乡下伤口再崩开,容易感染。陆承泽是这个世界里对她最好的人,她也应该对他好。姜安浅想到这里,就有了主意:“我跟你一起回去。”陆承泽万万没想到姜安浅竟然会提出跟他一起回乡下,那个说起来,她都一脸嫌弃的地方。而且看姜安浅的模样,这两天也没回过家,对姜家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抿了抿唇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点头嗯了一声。姜安浅也没指望这个闷葫芦能说点什么,看了看另一张床上放着的被窝卷和包袱,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妈,她们人呢?”陆承泽也不清楚,姜安浅离开后不久,朱桂花坐着没意思,说是出去转转,就拉着陆二妮出去了。想想朱桂花的咄咄逼人,还是跟姜安浅道了个歉:“我妈性格不好,妹妹也是被家里惯坏了。”姜安浅摆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这样人以后迟早会吃亏,等吃了大亏就变老实了。”想了想还是告诉陆承泽,陆二妮怀孕的事情。陆承泽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惊愕中带着不相信:“不会吧?”现在别说没结婚怀孕了,就是确定了恋爱关系,也不能有太亲密的行为,否则会被唾沫星子喷死。而陆承泽古板的思想里,更没办法相信陆二妮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许卿啧了一声,没想到陆承泽还是个老古板:“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别回头真给你妹找对象,那不是坑别人吗?还有看样子应该有四个月了,赶紧想办法解决,要不就只能生下来了。”陆承泽眉头拧紧,虽然对这个妹妹感情没那么深,却也不能看着她出事,而朱桂花领着她出来找对象,看来也是不知情的。而此时朱桂花和陆二妮正坐在国营食堂里,好奇的四处看着,对面坐着笑吟吟的肖燕。肖燕殷勤的给朱桂花倒水:“婶儿,你们什么时候到市里来的。”朱桂花也是的笑得跟花一样,没想到这个长得漂亮的姑娘,不仅说话热情,还带他她们到这么大的食堂来吃饭,看着后面厨房,气派的不行。“今天刚到,你认识我家老二啊,你说你真是太客气了,就在路边吃碗面条就行,怎么还来食堂吃饭呢。”肖燕笑着:“没事,你们难得来市里一趟,哪能让你们吃面条呢,我要了两份红烧肉和三斤牛肉白菜饺子,要是不够咱们再点。”朱桂花一听,笑的合不拢嘴:“够了够了,你真是太客气了。”肖燕陪着笑:“陆大哥受伤了,肯定没时间照顾你们,我带你们出来吃点好的也是应该的。”陆桂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听听这姑娘说话办事,可比那个姜安浅强多了,还知道带她们出来吃饭。姜安浅自己偷偷跑去食堂吃东西,也没见喊她们一声。越比较越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真好,忍不住就开始胡说起来:“姑娘,你可真是个菩萨心肠,我家老二怎么就没那么好的福气,娶个你这样的媳妇呢。哎呦,你要是当了我儿媳妇,我这后半辈子可就享福了。”肖燕有些不好意思:“婶儿,你别这样说,安浅嫂子挺好的。”提到姜安浅,朱桂花就忍不住冷哼:“她?人家那可是城里的大小姐,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家庭。我们哪里是娶了个儿媳妇回来,是抬了一尊大佛回来。”肖燕故意一脸惊讶:“真的呀?怎么会这样呢?不过我听家属院的嫂子也提过,安浅嫂子脾气不太好呢。”朱桂花撇嘴:“那可不是脾气不好,人家那是娇贵着呢。”说话间,两盆油汪汪的红烧肉就端了上来,肉块烧的色泽红亮,肥肉颤颤巍巍透着香气。朱桂花眼睛瞬间直了,家里就是过年,也不敢这么敞开了吃肉啊。顾不上跟肖燕说话,拿起筷子就稳准狠的夹了一块肉塞嘴里。陆二妮也赶紧夹了一块塞嘴里,油腻进嘴里,立马引起胃里一阵翻腾,她强忍着想将肉咽下,却根本压不住涌上来的那股恶心。赶紧捂着嘴冲一边干呕起来。肖燕也不清楚陆家的情况,看陆二妮的年龄,应该是结过婚的,毕竟乡下女孩结婚都早,忍不住多了句嘴:“这是咋了?是不是怀孕了?”朱桂花瞬间黑了脸,筷子往桌上一扔:“你咋说话呢?我们二妮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怎么会怀孕了。”肖燕赶紧道歉:“婶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胃?”陆二妮都要吓死了,赶紧拍着胸口使劲咽下涌上来的酸水:“没事没事,就是受凉见不得荤腥。”肖燕半信半疑,赶紧殷勤的倒水,又去要了一碗白粥。后来,朱桂花一人吃了两小盆红烧肉,饺子也吃了一大半,感觉已经顶着嗓子眼了,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陆二妮忍着馋喝了两碗白粥,好在中间没再吐过。吃饱喝足,还剩下一些饺子,朱桂花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从口袋掏出手绢,四个角一兜,把饺子装在中间拎着晚上吃。反正她是看出来了,晚上姜安浅也不会管她们吃饭的。到了医院门口,肖燕还去买了几个苹果给两人,才笑眯眯的道别。朱桂花看着肖燕走远,转身脸色一沉盯着陆二妮:“你和冯春生那个王八蛋是不是睡过了?”陆二妮吓的魂都要飞了,使劲摇头:“没有,没有啊。”朱桂花又不傻,看着闺女张皇失措的样子,还有这一段时间的表现,脸色更阴沉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肚子里还留个小孽种,姜安浅都能看出来,你还瞒着我?你难道真想把这个孽种生下来?”陆二妮瞬间吓傻了:“妈,我不要,我不想生。”要是把孩子生下来,她这一辈子就完了。朱桂花气的脸上的肉都在颤抖,要不是在医院门口,真想扇陆二妮两巴掌。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主贵的东西。陆二妮带着哭腔看着朱桂花:“妈,你说怎么办啊?”朱桂花也着急:“先想办法把这个孽种弄掉,要是实在弄不掉,就过继给你二哥,让姜安浅养着!!”陆二妮犹豫了一下:“姜安浅能答应吗?你看看她一天霸道的,肯定不能答应。”朱桂花气冲冲地掐着陆二妮的胳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她不答应怎么办?结婚也三个月了还一点动静没有,等到年底生不出个孩子,到时候笑话的是她,我们这是在帮他她。”陆二妮一听还挺有道理,而且有了母亲的帮忙,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头没了,轻松了不少。姜安浅自然不知道那母女俩的算计,心里还盘算着自己的发家之路,顺便跟陆承泽聊起上学的事情。一聊天才知道,陆承泽竟然还是大学生呢,不过是入伍后,工农兵被举荐上的大学,还是在沪市上的大学。姜安浅觉得这也挺厉害的,这个年代大学生相当有前途:“真羡慕你还能上大学啊,我也挺喜欢读书的,就是那时候年纪小太贪玩。“陆承泽靠在床头,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姜安浅,想了想:“现在学习也不晚,这两年政策变化很大,上大学的政策肯定也会调整。”姜安浅心里给陆承泽点个赞,不得不说这个沉默木讷的男人,还是非常睿智聪明的,有着相当敏锐的观察力。她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要是那样就太好了,我也努力试试,说不定也能上个大学呢。”陆承泽点头:“会的。”难得姜安浅和他平和地聊天,他也不敢乱说话,再惹怒了姜安浅,在医院吵起来也不好看。虽然不知道姜安浅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却也不确定姜安浅现在这样能保持多久。两人闲聊时,朱桂花和陆二妮回来了,脸上都带着笑意,看着心情不错。朱桂花还难得地冲着姜安浅和颜悦色起来:“安浅,这一天可真是辛苦你了,你歇会儿,我和二妮来照顾老二。”姜安浅非常乐意:“行,你们在病房看着,我出去买点东西。”朱桂花一听买东西,条件反射地追问:“买啥东西?”姜安浅全当没听见,拎着布兜离开。朱桂花伸手指着姜安浅的背影,气得不轻:“这,这,老二,你看看你媳妇,还懂不懂点礼数。”陆承泽按了按眉心:“一会儿你带着二妮去招待所住,明天没事你们就先回去,过两天我和安浅也会回去。”朱桂花愣了一下:“老二,你都四五年没回家了,怎么突然想回去了呢?”陆承泽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眼朱桂花,却让朱桂花吓得一哆嗦:“你不会还在为当年彩霞的事情生气吧?这个我们也不知情啊。再说你在这边不是挺好?都说你当了大官呢,以后我和你爹跟着你不就行了,还回村里干啥。”陆二妮却觉得二哥回去挺好:“妈,二哥回去也好啊,让村里那些人也看看,我二哥现在多威风。”朱桂花偷偷瞪了闺女一眼,还努力劝着陆承泽:“你说你安浅一起回去?咱们那现在可是青黄不接,连个野菜都没得吃,怕你们回去不适应,你要是有啥事,不行给你爹捎个话,让他来一趟?”陆承泽摇头:“不用,还是回去一趟吧。”语气很淡,主意却很坚定。朱桂花见根本劝不动陆承泽,心里毛毛躁躁的不踏实,喊着陆二妮去招待所休息,根本也不管陆承泽身边有没有人照顾。……姜安浅去了一趟市中心唯一的一家百货大楼,三层楼,里面倒是很宽敞。却都是循规蹈矩地摆着柜台,柜台后服务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天。姜安浅也不知道,非常仔细地把三层楼都逛了一遍,发现东西真的很少,卖成衣的柜台,衣服款式沉闷老旧。倒是卖布的柜台,布料种类挺多,花色也多一些。最贵的就是各种毛呢和毛料,摸着厚实舒服。姜安浅不懂布料成分,却知道哪个料子做衣服会好看。服务员见姜安浅不停地摸着各种布料,也没有要买的意思,有些不耐烦:“同志,这些毛料都是新到的,做外套挺好,你要不要?”姜安浅舍不得买,笑了笑:“我看看。”服务员翻了翻白眼,指着一旁一堆布头:“你要是想要便宜的,那边,那些布头便宜处理,五毛钱一堆,还不用布票。”姜安浅也没在意服务员的态度,又过去看了看布头,布头实在太碎了,连个内衣都做不出来,估计只能弄回去做个拖把。服务员见姜安浅最后什么都不要,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穷酸样,还出来逛什么?”姜安浅知道这会儿的服务员是端着国家饭碗,自我感觉很了不起。又转回身靠在柜台边上,笑眯眯地看着服务员,盯得对方都要发火时,才慢悠悠开口:“我懂一点看相,你最近要小心点,夫妻关系要出问题,还身体也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服务员气得想骂人,她夫妻关系好好的,家庭和睦怎么就会出问题了,还有她一顿能吃两大碗面条,有必要检查身体吗?等她回过神想骂人时,姜安浅已经没影了。服务员咒骂了几句,心里却忍不住起了疑心,忍不住摸了摸脸。疑心生暗鬼。姜安浅非常懂心理战术,不过刚才服务员的脸色确实也不好,气色暗沉眼底发黄,肝脏功能出现了问题。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姜安浅从百货大楼出来,又去后面的胡同街道转了转,倒是有一些推着车卖东西的,不过都是一些很常见的生活用品。总结下来就是,这里虽然是个城市,却离省会很远,离京市和沪市也更远。所以想要做生意,只能从小打小闹的开始。姜安浅感觉就是一只无头苍蝇,一会儿有头绪,一会儿又完全摸不到是头绪。感觉看书时,那些穿越者都是很容易适应环境,融入环境,最后逆流而上,成为时代的弄潮儿。怎么到她这里要啥没啥,反而变成了困难模式?姜安浅略微有些惆怅地回医院,还没迈进医院大门,就听有人喊:“安浅……”姜安浅不想回头,这个声音她认得,是昨天刚见过的程刚。昨天都那样对他了,怎么还会来?程刚有些不死心,又喊了一声:“安浅,我们谈谈好吗?”姜安浅有些无奈,现在人都这么死心眼吗?都已经结婚了还有什么好谈的?又不能在医院大门口闹起来,只能转身走到程刚面前:“我昨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以没什么好谈的。”程刚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晕,像是刚喝了酒,说话都有些着急:“安浅,你答应说只要你们家没事了,就跟陆承泽离婚的,现在你们家人都搬走了,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跟他离婚。”姜安浅听得一头雾水,关于原主和陆承泽为什么结婚,有什么隐情,原主是没有记忆的。反而是听说姜家搬走了,让她松了一口气,正好不用面对陌生的亲人。程刚见姜安浅不说话,眼神还落在别处,一着急又伸手去拉她的手:“安浅,我可是一直在城里等你的。”他的手指刚碰触到手背,姜安浅就感觉像是毛毛虫落在手背上一样膈应,条件反应再一次给程刚撂倒在地上。好在这会儿医院门口并没什么人,程刚一骨爬起来,捂着刺痛的肩膀,眼神阴狠的看着姜安浅:“姜安浅,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回头没你好果子吃。”姜安浅就更瞧不上这个男人了,竟然还用威胁!瞥了程刚一眼:“随便,但你要是再敢来缠着我,我肯定见你一次揍你一次。”说完转身进医院。程刚气的跳脚,指着姜安浅的背影叫嚣:“姜安浅,你一定会回来求我的!你等着。”姜安浅头都没回,有些嗤鼻,原主是多瞎能看上这种男人。陆承泽站在二楼窗前,窗户正好对着医院大门口,将姜安浅撂翻程刚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姜安浅身手的利落,让他都不得不惊讶。捂着腹部伤口缓缓转身,在房间里走着。姜安浅进病房见陆承泽竟然自己在地上活动,赶紧过去扶着他的胳膊:“你不要命了?昨天才手术完,今天就下地乱走,也不怕伤口挣开。”不自觉的就将陆承泽划为最亲近的人,说话语气也熟稔随和很多。陆承泽任由姜安浅扶着他在床上坐下:“不要紧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姜安浅瞪他一眼:“是,离要命还差着一点,又不是着急上战场,还是要好好养一养。”凶巴巴的语气,陆承泽莫名还挺很受用,没吱声的上床躺好。晚上,姜安浅给陆承泽热了鸭汤,又买了二两面条煮进去,自己又是买了个杂粮馒头就着咸菜咽下去。看着香气四溢的鸭汤也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里都忍不住夸自己,竟然做到这么大无私的地步。端着鸭汤面条回病房,依旧没见朱桂花母女,还是有些好奇,陆承泽是怎么把两人劝说不见的。陆承泽看着姜安浅捞面条:“你吃了吗?”姜安浅弯眼笑着:“吃了呀,我在厨房就先吃了,我怎么可能委屈了我自己。”陆承泽想想也是,姜安浅确实是一个不会委屈了自己的人,接过饭盒默默吃饭。姜安浅坐在椅子上看着陆承泽吃饭,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吃饭的模样都很爷们,速度快却不粗鲁。等陆承泽吃完饭,她才问道:“回老家待几天?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陆承泽也没瞒着她:“回去分家。”姜安浅惊讶的瞪圆眼睛,没想到陆承泽竟然是为了回去分家,就朱桂花那个脾气,想想到时候都很热闹啊。陆承泽见姜安浅一脸惊讶:“你要是不想回去也行。”姜安浅赶紧摆手:“没事没事,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我还是跟着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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