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以后,我真成销冠了。第一个月,经理觉得我是撞大运,对此嗤之以鼻。第二个月,我还是销冠,经理觉得总裁给我开后门了,他天天搜肠刮肚找证据,自己的工作都耽搁不少。第三个月,他终于开始正视我这个对手。为了阴阳怪气我,他安排我上年会演讲,传授经验,特地要求我讲明潜伏在客户家做保洁的部分。...
回公司以后,我真成销冠了。
第一个月,经理觉得我是撞大运,对此嗤之以鼻。
第二个月,我还是销冠,经理觉得总裁给我开后门了,他天天搜肠刮肚找证据,自己的工作都耽搁不少。
第三个月,他终于开始正视我这个对手。
为了阴阳怪气我,他安排我上年会演讲,传授经验,特地要求我讲明潜伏在客户家做保洁的部分。
我于是上台讲说了一番《地毯清洁技术与禅》,现场掌声雷鸣。
公司全体员工都深层次多角度地学会了洗地毯并从中感悟出了哲学思想,是整个年会唯一有干货的节目。
「郑芊芊无疑是我们的年度优秀员工,迎难而上有担当,细微之处见真章,今天的演讲内容也很好,起码比什么群体抓钱舞要脚踏实地得多。」
总裁演讲末尾,随意点评两句,目光意有所指地瞥过经理。
经理实在待不下去了,溜了。
被宣布升任经理的第一天,总裁就带我去商业酒会显摆显摆。
「显摆什么?大腿吗?这穿着不像迎宾员?」
我扯着他给的高开叉鱼尾裙,从会场酒店更衣室出来。
他在门口等着,呼吸明显停了一瞬,而后伸手自然无比地揽过我的腰:
「在我身边就不像,别走远了。」
进入会场,他牵着我在人群里遛起来。
「这是商会刘会长。」走到一个矮胖男人面前,他介绍我认识,「这是我的手下,郑芊芊。」
我干了一杯。
「郑经理真是年轻能干啊。」会长笑眯眯地瞟我裙子缝。
总裁不着痕迹地站过去挡住。
「把裙子换掉。」走开以后,他皱着眉毛。
「你不就是要这个效果吗。」我翻了个白眼,瞟着眼前略低的衣领,「显摆我的美色收获一波关注。」
背后也是凉飕飕的,背脊露着。
他突然站定,脱下自己的外套披我身上,紧抿住唇:「本来有那个意思……但是后悔了。」
「敢作敢当一点,我都没后悔。」我把衣服披回他身上,「还是说你把我当瓷器了?我没点自己的行动力,会随人摆弄?」
衣服在他肩膀上,他也不伸手,反而扣住我的手,低下头逼近一点。
「我知道,但是我后悔。我甚至……不想再让你出去拼了,想把你关在办公室里,安安稳稳做内勤,或者……」
他紧锁眉头盯着我,眼眸在灯下闪烁,犹豫不定。
我勃然大怒:「放你的屁!你说好让我当总裁的,敢过河拆桥,我必不会让你好过!」
「呵……」他出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地笑笑,眼中是复杂的神色。
「果然这样才是你。」他穿好衣服,迈开步子,「那就发挥好你的行动力,不要让我多操一份心。」
「这是李总。」走到一个啤酒肚男人面前,他接着介绍。
我又干一杯。
「这是徐夫人。」
干。
「这是赵总……」
「我就不用介绍了吧。」赵姐把我杯子挡住,微笑贴过来耳语,「少喝点,你傅总看你的可不是什么好眼神。」
我回头看他一眼,他优雅地晃着红酒杯,扬一扬眉,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最后走到一个年轻男人面前,清俊挺拔,面容跟总裁有七分相似。
「这是舍弟,目前是一个小企业主,暂时没有什么成就,你叫他小弟或者小傅就可以。」
「傅总。」我没怠慢,规规矩矩地喊。
「郑经理可比我哥识大体多了。」他笑盈盈碰了下杯。
「你也比你哥有涵养多了。」我也笑一笑。
腰上的手僵了一下,果断松开:「你跟他没什么好聊的,去休息区等我。」
我告辞转身。
「别看了。」总裁高傲的声音在背后,「你事业刚起步,不要急于求成,多奋斗几年,得力的助手会有的,乖顺的娇妻也会有的。」
「难道哥已经有乖顺的娇妻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啊。」
「……你眼神不好。」
「你眼神也好不到哪去,郑经理在你背后翻大白眼,你就没看见……」
我喝太撑了,坐沙发上缓缓。
刘会长走过来,关切地问:「小郑,你是不是醉酒了?这楼上有一间歇业的中医馆,我领你去休息休息,喝点醒酒汤吧。」
我抬头瞅他。
「不要那么提防,我是看着小傅长大的,他叫我叔叔,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叔叔。」他笑得很和蔼。
遥看总裁,他还在跟他弟拌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
我想了想,跟着会长上去了。
他边走,边搂紧了我的腰:「照顾小辈是我应该做的事,哎,时光如流水啊,转眼小傅也成家立业了……」
「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我澄清。
本以为他会狂喜,他反而有点失落:「怎么这样呢,看到你们郎才女貌,你不知道叔叔有多高兴……白高兴了。」
我心放下来一点,同时也一暖,原来这老头真的只是在关心小辈。
走进中医馆,开了灯关了门,他从柜子里找出解酒汤倒碗里。
汤端过来,我倒嘴里。
他站我面前端详着我,垂头丧气的:「哎,你们那么般配,为什么就不是呢……」
我看着他。
「你咽啊。」
我包着。
他急了,伸手来戳我腮帮子。
我一口全喷他脸上。
「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他把脸一翻,高高抬起手朝我抓来,「吃硬不吃软是吧,就别怪叔叔我粗鲁了!」
我一个闪身躲开: 「你怎么回事啊!刚刚不还希望我跟傅总好吗!」
他两眼赤红,重新扑过来:「我当然希望!因为叔叔我,就喜欢别人的妻子啊!你能理解吗?」
「我不能理解啊!」
「别挣扎了,虽然你不是别人的妻子,但我也能将就。」他缺乏运动,整出一身汗,费劲地喘着。
「郑经理,你也不希望傅总的公司歇业大吉吧?」
我在门口停下脚步,慢慢回头看着他。
……
半小时后,随着一声怒吼,一只灭火器从窗外扔进来,砸碎一地玻璃碴。
「姓刘的!我要你死!」
总裁顺着水管爬上来,翻进窗里,在玻璃碴里滚了一圈,带着要杀人的气场冲过来——
然后愣住:「你们在干什么?」
刘会长脱光上衣趴在病床上,我坐在他后脑勺上,一手玻璃罐一手火柴,懒洋洋地抬头瞥他。
「拔火罐啊。」
刘会长被我坐得呼吸困难,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贤侄,救,救我……」
我拿火柴棒在他背上撩了一下:「别乱动啊,我拔火罐没学多扎实,别把你屁股毛烧了。」
总裁脸色苍白地冲过来。
「郑芊芊,你没事……」
「我没事真是太糟糕了。」我拿点燃的火柴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毕竟傅总,你也不希望你的公司歇业大吉是吧。」
「什么?」他错愕地站住。
「我就说你今天刻意灌我酒是为什么,想把我卖了是吧?」我冷笑道。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会长:「姓刘的?你这摆设会长还有本事让我歇业?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呜呜,做不到啊,我骗她的……」刘会长哭得要断气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连傅氏掌门人的妻子都能拿下,那我是死刑不亏啊!」
空气中温度骤降。
总裁眯起眼,抓住他额前头发迫使他抬头,神情音色中俱是凛冽杀意。
「你敢动她一下,我把你、你八十岁的老父亲、八岁的小儿子,排着队活埋进水泥、沉入海底,我也死刑不亏。」
说罢给了他一拳,砸碎鼻梁骨致晕,牵着我飞快地离开房间。
穿过层层人群,任凭招呼询问,恍若未见。
一路冲进停车场,进入后排关上门,然后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空间狭小静谧,他的怀抱颤抖,箍得我肋骨都开始疼。
我应激反应上来,直接给了他后颈一记手刀。
「啊!」他惨叫一声,撒开我满地乱滚。
「抱歉。」我连忙蹲下去,「不做防身教练很多年,手生了。」
他捂着后颈又惊又怕:「你还想再来?」
我举着手刀:「你还想再来?」
他举起双手,坐回椅子上,目露迷茫:「难道我担心你,真的是多余的吗。」
「把『担心你』去掉。」
他看我一眼,产生了一些不被人需要的怨念。
抿抿唇,又凑过来了,很轻地拉着我胳膊。
「我不信。」悄悄地把我往怀里带,只是很轻地搂着,像个靠垫一样,「你再能打,当时也一定是害怕的。」
「嗯。」
「太好了,那我起码可以安慰你一下。」他把下巴放在我头顶,颤抖着长吐了口气。
「怕了一秒钟的样子。」
「可你穿那么少,现在一定很冷。」
他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手臂略微收拢,西装袖子磨蹭着我光裸的胳膊。
「你把空调关了就行了。」
「你喝了那么多酒,现在一定头晕,我可以支撑着你。」他胸口的震动传到我脊椎。
「……」
「对不起,郑芊芊,我确实是想让你多喝一点,但是,并没有什么过于歹毒的企图……」
「那就是一般歹毒了?」
「只是想看一下你喝醉的样子,聚餐、年会的时候你滴酒不沾,很不给我面子。」
他吭吭地笑了两声,声音在封闭的车内回响,似优雅的低音弦乐。
「我只是觉得会很有趣,想看看,只看一看,然后……想被你依靠一次,只有这些了。」
「但是,」他语气急转直下,牙关紧咬,「因为我的这一点私念,却让你陷入危险,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我……」
我叹了口气,在他怀里坐起来一些,直面他的脸。
他眉间的纠葛被我以食指抚平,逐渐浮现出希冀来。
「郑芊芊,我……」
我按住他急切的嘴唇,轻笑着朝他呵了一口气。
他正要笑,却突然凝固:「你……没有酒气。」
「对。」我唇角勾起,「我的酒,早就换成葡萄汁了。」
「什么时候……在我眼皮子底下?」他瞳孔震颤。
「这是最基础的障眼法,一名小区物业文艺汇演级魔术师的拿手好戏。」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缓缓摸上自己额头,闭上眼甩了一甩:「唔……」
「傅总,现在猜一猜,您特地给我准备的高度红酒,都去哪里了吧。」
他摸着脖子,一脸震惊。
我挑起他下巴:「怎么,会场上只顾着看我,没注意自己的酒量?」
「别担心,傅总,我也只是想看看,你醉酒之后的样子而已,应该会很有趣。」
他很快恢复了淡定,甩开我的手,冷笑一声:「三杯就想灌醉我?想太多了。」
「是四杯,你忘记了。」
他眼睛略微睁大,然后又很快眯缝起来:「我并没有忘,四杯又如何。」
「就是三杯。」
「郑芊芊!你戏耍我!」
「之前聚餐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看上去千杯不倒,实际上酒量很浅,只是一贯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