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道雷声惊醒了她。许知意抬头看着外面如瀑布般的大雨,轻声问:“大人回来了吗?”碧草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许知意见状,视线落在一旁桌子上摆放的靛蓝色女官服和礼部的任命文书上。...
“轰隆!”
一道雷声惊醒了她。
许知意抬头看着外面如瀑布般的大雨,轻声问:“大人回来了吗?”
碧草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许知意见状,视线落在一旁桌子上摆放的靛蓝色女官服和礼部的任命文书上。
她多年努力,本该成为教坊司正三品掌事。
可如今,文书下来,她却成了从三品尚仪。
而掌事之位却由顾西洲一直心仪之人担任,一个根本不懂礼乐的人!
“嘎吱——!”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顾西洲一身藏青色锦衣卫服走了进来,此刻本是炎夏,然而他身上却带着一股子寒气。
碧草见他回来,忙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顾西洲清冷的眸子落向许知意,余光看到桌上摆放的官服和认命文书,冷嘲热讽道:“怎么,晋升为尚仪不开心?一副晦气哀丧的脸。”
冰凉的话让许知意心尖一颤,好看的杏眸中满是悲痛。
“你为何要将教坊司掌事之位给柳雪?”
顾西洲没有回答,脱掉外衣,朝里间走。
许知意看着他的背影,手不由握紧,指尖陷进掌心。
“你可知我在教坊司苦习十数载,酷暑寒冬不敢懈怠,才终于得到礼部认可,得考核之资?”她眼尾发红一字一句。
顾西洲脚下一顿,转身冷漠的看她。
“那又如何?只要她想要,本督就会帮她得到!”
闻言,许知意背脊僵硬,心底发凉:“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当今世上,有谁的夫君会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相濡以沫的娘子?!
可她的话,并未让顾西洲愧疚。
他的声音凉薄至极:“本督可从没把你当妻子。”
恶语伤人六月寒,许知意脸色霎时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顾西洲不欲与她多交谈,就要进入内房。
许知意在这时起身,喉咙哽咽:“柳雪心仪之人根本不是你,她早已成婚,你这么做,值得吗?”
屋内刹那间变得窒息起来。
许知意虽看不清顾西洲的神情,但也知自己是戳到了他的痛处。
她一步步走上前,放下以往的矜持,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衣袂,声音沙哑。
“夫君,你我成婚五年,意儿一直尽着自己的本分,不求你心仪,只求你真心相待。”
顾西洲听着这话,心底莫名不适。
他正要开口,外面一个小厮忽然跑来禀告。
“大人,柳雪姑娘出事了!”
顾西洲闻言,墨瞳微缩,扯开了许知意的手,疾步而去。
许知意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外面细雨飘进,仿佛落进了心里。
顾西洲一夜未归,许知意也没有休息。
天色未亮,她就换上了从三品尚仪的服饰,独自去往宫中。
路上,暴雨如柱。
许知意撑着伞到达教坊司,远远就见一身素纱单衣的柳雪正在殿内教授众人跳霓裳舞。
这舞是不久后迎接戎国所作。
柳雪跳得却满是瑕疵,可众人口中却尽是奉承。
这时,柳雪也看到了门外的许知意,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停下了舞步。
“意儿姐姐,你来了,正好伴舞还缺一位。”
此刻她傲慢得神情像是一根针入了许知意心口。
许知意强忍着平静地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只对在场其他人说。
“礼部让我们筹备典礼事宜,你们若是懈怠,到时可是杀头大罪。”
众人闻言,皆朝许知意拜了拜,开始各自练习。
柳雪被忽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如今虽然做了教坊司掌事,却不敢对许知意造次。
因为许知意不仅仅是顾西洲之妻,还是当朝最受宠的嫡公主静安身边的大红人。
她佯装委屈再次走上前:“意儿姐姐,如今我才是礼部亲授的教坊司掌事,名正言顺的领舞,你越级掌事会不会不好?”
话落,她没等许知意回答,又自顾自说。
“昨夜指挥使大人告诉奴家,姐姐你骄纵,我还替姐姐你说道了一番呢……”
许知意本不屑和她纠缠,可柳雪当着众人面说出这话时,她整个人都难以平静下来了。
她与顾西洲是皇上钦点的婚姻,世人皆知。
可柳雪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她与顾西洲的事了。
许知意强压住心底的酸涩,看向她:“不是我骄纵,是你无能无德,不配做教坊司掌事。”
话落,她不顾柳雪诧异的神情,径直来到舞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