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里，苏黎正好整理肩带，露了半张脸。

放大了看，床头柜上还有开封过的冈本。

一副事后视角。牧云渊该不会是想用这照片威胁她吧？

要真这样也太没品了。

苏黎打算回消息问问，又收到了牧云渊的一条文字信息，是一串地址，应该是他在南江市的住址，珠华别墅区，地如其名，贵得让她这种工薪阶层望尘莫及。

苏黎忙着吃牛肉粉，便也没回牧云渊，反正地址她已经看见了，啥时候约再说吧。

这几天她是没力气去找他了，这季度的指标还差了五百二十万，她下周得把存款的指标搞定。

——

客户经理不是个好干的行当，身上有任务指标压着，工作压力比银行普通柜员压力大得多。

周中开绩效会的时候，陈启被副行长点名批评了，因为绩效指标没完成。

副行长说话一向难听，将陈启贬得一无是处，陈启脸都绿了。

绩效会结束以后，好几个同事上来安慰陈启。

“老刘说话就那样，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么，别跟他一般见识。”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咱们这些人，还有没被他骂过的？”

陈启颓丧着脸跟上来安慰他的同事说了句谢谢，他看向苏黎，说：“午饭出去吃吧。”

当着同事的面，苏黎也不能说不去，回去放了资料就跟陈启出去吃饭了。

陈启在苏黎面前不装，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抱怨。

“老刘就是针对我，那么多人绩效没完成，怎么就专挑我一个人骂？”

“我这几年多努力工作，他妈的他们都看不见，评职称从来看不见我！”

陈启说了不少抱怨的话，他性格就是这样，好面子又敏感，经不起什么批评，心理素质差，被骂几句玻璃心就碎了。

苏黎以前经常会安慰他，可是日子久了谁也受不了。

更遑论现在还知道了他劈腿，苏黎也算是看透了陈启这个人了。

陈启叽叽喳喳抱怨了一顿，见苏黎不安慰他，便问：“你怎么不说话？”

苏黎淡淡说：“老刘刚才也骂了别人，张颖，李扬，陈斌，都挨骂了。”

陈启哪里记得这些，别人的事儿他不管，他只在乎自己被骂！

“你生气没用。”苏黎吃着沙拉提醒他，“下礼拜绩效考核，先找找公司把你的绩效补上吧。”

“都他妈是那个科技公司的小开给我害的，喝酒的时候说的好好的，酒醒了就反悔！”陈启气得拍了一下桌面，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苏黎被他没素质的动作弄得皱起了眉，“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启见别人都看过来了，脑子清醒了不少，他跟苏黎道歉：“对不住了，老婆，最近压力太大，刚才不该跟你说那些话。”

苏黎摇了摇头，“吃饭吧。”

苏黎也在为了绩效的事情在外面跑业务。

晚上，她约了一个客户在如风会所见面，七点钟，客户过来了，苏黎走上前去迎接：“赵总，您来了，快坐！”

赵总今年四十来岁，个子不高，典型中年男人的样子，一看见苏黎，立马就色迷迷眯眼，上来跟她握手，握着了还半天不放。

“一段时间不见，苏妹妹更漂亮了！”

苏黎人精，出来跑业务好几年了，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知道怎么糊弄过去。

“赵总您也是，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好多吧？”苏黎的彩虹屁张嘴就来，“看见赵总就想到一句话，男人四十一枝花！”

赵总被夸得嘴角咧上天了：“还是苏妹妹这张嘴甜！”

谈业务避免不了喝酒，尤其是跟赵总做生意的中年男人谈业务，不喝死谈不下来。

晚上喝的白的，苏黎一个人干了快一斤，赵总见她神志清明，还在给她倒。

“苏妹妹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酒量！”

苏黎没醉，但胃已经在烧了。赵总这个傻逼，她坐下来没吃几口就一直灌她，苏黎常年饮酒胃不好额，空腹喝了这么多，快疼死了。

苏黎忍着胃疼，将存款协议推到赵总面前，捏着嗓子说：“赵总，咱先把正事儿办了，我才好放开陪您喝呀！”

赵总这个老色批一听苏黎这么说话，心都酥了，他喝得也不少，上了头，拿过来协议果断签了字，放下笔之后，摁住了苏黎的手，“来，苏妹妹，咱们继续喝。”

苏黎把手抽回来，笑着说：“我给赵总满上！”

赵总本来想把苏黎灌醉，最后被苏黎灌醉了。

把赵总喝趴下之后，苏黎扶着他走出了包厢，交给了司机。

“苏妹妹，真是……深得我心。”

“这么漂亮的女人，干嘛要工作，考虑一下，给我当小的，我每月给你十万！”

“赵总喝多了，辛苦您送他回去了。”苏黎将他们送下了楼，转身的时候，胃部一阵抽搐灼痛。

苏黎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痛苦间，一双黑色的皮鞋映入眼帘。

苏黎抬起头来，就看到牧云渊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略带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