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籍郡主》是一部短篇小说,小说内刻画了章岚鑫孟良洲等角色,这些角色的刻画都是极为入木三分,让读者的沉浸感和代入感更佳:国不可一日无君,为避免皇帝不幸遇难皇子们争抢皇位,须得在南下前立下太子。孟良洲是皇长子,且此次只能他在京中监国,如若陛下出事,唯有他可以顺利的接管朝堂。「鑫儿,太子需要章家的支持,才能让朝臣们拜服,最大可能的减少夺嫡伤亡。」爹爹轻声说道。我僵硬地转身看向孟良辰,他双眼通红,紧咬着唇没说话。...
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我,这种手段伎俩见多了。
明明是我在向她问话,可她偏要对着孟良洲说,惹得他的心疼。
不等孟良洲开口,我已经招手唤来几个女使,把她架走了。
孟良洲见此情景,冷着一张脸看着我:「你如今越发任性了,不过一个女使而已。」
「不过一个女使而已,你又何必摆脸色给我看。」
我堵得孟良洲没话说,足足一个多月不见我。
那天以后,我一直在想,我到底为什么要黏着孟良洲呢。
或许,因为我是章家的女儿,是要守护大梁江山的章家的女儿。
我爹常说,如今虽无立嫡之争,但却有立长之论。陛下当年刀光剑影中被推到皇位上,便是立嫡立长的争斗中,捡了便宜。比他身份尊贵的,比他年长几岁的,都搭了进去。如今太平盛世,皇家少些争斗,于苍生而言是幸。
我爹担心他故去后,章家后人与皇家再无牵扯,没有人会再像他一样,不计付出的为皇帝、为大梁。
所以,我从小就知道,爹爹想让我嫁给储君,想把章家永远和皇族绑在一起,章家才能永久地成为另一个国库。
我是爹爹的女儿,我和他一样,希望大梁安稳太平。
皇伯伯那么宠我疼我,我更希望他能永无烦恼,到了八十岁还能追着孟良辰打。
于我爹和皇帝而言,所有的皇子都一样,在够格堪任储君之位的基础上,争议越小于朝堂稳定越有利。
所以,我从小接触最多的,便是皇长子孟良洲,我只能黏着他,缠着他。
只是随着我一点点长大,我发现,虽然孟良洲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子,
但我似乎更喜欢和孟良辰在一起时那种无拘无束肆意洒脱的感觉。
我爹不在的这些日子,没人管我,我便越发自由。
这日,我正在灯市街口吃牛肉粉,就看到了同样在放飞自我的贵妃。
她坐在我隔壁桌,身旁还跟着两个儿子,孟良辰和孟良泽。
「岚儿!」贵妃仿佛八百年没见过我一般。
「我一早就说让辰儿去接你,难得出宫一趟,他偏不。」
我端着自己的牛肉粉坐在贵妃对面:「他不肯有什么关系,到底咱们有缘。」
我带着贵妃娘仨,吃遍了灯市街,肉馄饨、素锅贴、糖糕、千丝粉、冰酥酪……
吃得走不动道了,就坐在画船上听曲儿看景。
贵妃捏着我肉鼓鼓的脸颊说道:「岚儿,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你要是我的女儿多好。」
说完独自思考了一阵:「哎,做不了女儿便做儿媳也是好的。岚儿,我这两个儿子,有你看上眼的没?」
还不等我回答,又道:「辰儿太闹腾,总是害你受伤,你肯定不喜欢。
「泽儿虽只大你十多天,但细心可靠很会照顾人。等陛下回来,我就去请陛下给你们赐婚。」
孟良辰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儿冷不丁开口,淡淡道:「母亲不必如此费心,她喜欢孟良洲那个假人。
「听说前些日子还为了老大书房里的一个女使吃醋,罚了那女使。」
怪不得这些日子不理我。
「难怪你不愿去接岚儿,原来吃醋的那人竟是我儿?」
贵妃捂嘴笑道。
孟良辰瞬间红了脸,低声道:「她与孟良洲如何,与我何干,我吃什么醋。」
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孟良辰这样的表情,笑道:「怎会与你无关,我日后若是嫁给良洲哥哥,你便要称我一声皇长嫂。」
孟良辰瞪了我一眼:「他未必愿意娶你。」
我凑到他身旁,笑着说道「无妨,只要我喜欢便够了。」
孟良辰看了一眼,撇过头去,柔声道:「那样,你会很累。
「他不会愿意让你蹦着跳着,不喜欢你笑出声,冬日里不许你踩雪,夏日里不许你淋雨。你要照着他的模样生活,会很无趣的。而且,他不会费尽心思,只为逗你一笑。」
说着说着,孟良辰低下头去。
我端起一杯茶递给他:「可是很多事情,十岁的章岚鑫可以做,十五岁的章岚鑫,便不能做了。」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不能永远这样随心所欲。
就像贵妃,性格直爽不喜心计,皇帝也知道她喜欢烟火气,可是没办法,她是拿着金册的贵妃,是两个皇子的生母,她只能在人前装着端庄。也只有皇帝不在时,才能偶尔出宫一趟。
那天的晚风很舒服。
孟良辰送我回府时,站在马车边红了眼圈。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许久,终究什么都没说。
皇帝微服私访回来后,孟良辰自请跟着赵大将军去戍边。
这个儿子的脾气皇帝是清楚的,便准许他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去边关历练。
而我,按照我爹的想法,时不时地跟孟良洲见个面。
虽然每次他身旁都跟着林容微,虽然林容微和他越来越亲密,但我看着内心却毫无波澜。
一晃眼四年多过去,入冬时太后说冬日乏味,皇帝便把我接到宫中住着,每日陪太后说说话。
下第一场雪时,我和以往一样,去了戏台。
自从孟良辰走后,每年踩雪总是少了些乐趣。
一路闷着头走到到戏台前,便看到了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一双脚印。
「小丫头,这次你输了哦。」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头望去,在飘飘洒洒的雪中,一个少年坐在戏台屋顶上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