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凉凉的:「我们医生会尽力的。」我:……我脚滑了好不好?!我不理解,丢人的不应该是我那位吃药昏迷的表弟吗?为什么最后离开这个美丽星球的人会是我?...
邵峋来不及解安全带,只能被我压着。
我蜻蜓点水般碰了下他的嘴唇。
他面无表情盯着我,眸色很深。
我知道,他生气了。
「苏小姐对谁都这么随便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自说自话地摸了摸他的嘴唇:「这里,是第一次吗?」
他冷笑一声:「苏小姐未免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手指顺着他的嘴唇,到喉结,再慢慢往下。
他忽然浑身绷紧,那张总是冷冷清清没什么表情的脸庞,终于透出几分绯红。
我笑了起来。
「看来这里,还是第一次。」
那晚最开始是我主动,但事情发展到最后,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
第二天醒来时,卧室空无一人。
就在我以为昨晚一切都是醉酒后的幻觉时,推开门,邵峋衣衫整齐地坐在客厅。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望向我,唇角绷紧,神色严肃得像在医院会诊,半晌,终于开口:「苏晓珊,我们在一起吧。」
那一刻,我并没有想象中欢喜,因为我清楚地知道,邵峋答应与我在一起,是出于责任和担当,并非喜欢我。
但我还是望向他,轻笑着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邵峋是个称职且负责的男友。
尽管工作很忙,他还是会抽出大量时间陪我,我想做什么,想去什么地方,他都尽力满足。
所以,当三个月后我主动跟邵峋提分手,乔乔非常不解,「你为什么呀?」
我当时喝了好多酒,盯向远处发呆许久,才嘟囔:「他太好了,我不配。」
乔乔被这理由惊到了,翻了个白眼,「你真是有病。」
我确实有病,还病得不轻。
我至今还记得,我提出分手后,邵峋只问了我两句话。
他盯着我,神色出奇的平静,「想好了?」
我错开视线,不敢抬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他沉默许久,似乎也没有那么久,大约只有两分钟的光景,低声回应:「好。」
之后他依旧非常绅士把我送回家。
推开车门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即将离我而去,永世不见。
邵峋忽然叫住我。
路灯朦胧辉光下,他半敛眉眼,侧脸蒙上错落不一的阴影,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个向来骄傲清冷的男人,竟透着股落寞。
他哑声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喜欢上别人了吗?」
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一个理由,哪怕只是谎言。
大抵还是心软了,我摇摇头:「没有。」
随后下车,朝他笑笑,「路上小心。」
这就是我跟邵峋最后见面发生的事。
所以,也不怪他重逢后说话夹枪带棒,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第二天表弟已经没什么事了,做完各项检查,主治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他是跟爸妈闹矛盾,才跑来酒吧找我,不知被谁塞了一罐药,这才有了药物过敏昏迷这回事。
我把他教育一顿,通知他父母来接。
我跟这些亲戚已经没什么联系了,想了想,决定提前离开。
路过分诊台时,恰好看到邵峋在跟一个小护士说话。
小护士仰头望着他,眼底亮晶晶的,满是欢喜。
隔着很远,我也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看着邵峋放松的神情,我大抵能猜到他此时语气有多么温柔。
我低下头,匆匆离开。
走出医院才发现下雨了。
雨势很急,淅淅沥沥。我站在路边等车,忽然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溅了一身水,身上长裙瞬间湿透了。
大脑有一瞬间的迟滞。
随后才匆忙躲进公交站下,狼狈地掀起裙摆,一点点往外拧水。
这种情况不能坐公交了,打车的话,不知道司机会不会要求加钱。
一声喇叭打破我的思考。
我抬起头,就看到了邵峋的车。
他降下车窗,不冷不淡地来了句:「上车。」
我恍然回神,后退着摇头,「不……」
「我说上车。」
站台还有几位行人,此时正好奇地看向这边。
我咬咬牙,打开副驾。
邵峋声音冷硬:「坐后面。」
我乖乖钻进后座。
雨滴拍打车窗,我们彼此沉默,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