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渝发现姜付泪腺是真的发达，看电影要哭，看小说要哭，连打游戏都要掉眼泪。

不是说姜付玩游戏很菜，相反，他打游戏的技术好到让整个宿舍都膜拜，谁都想让姜付这个大佬带飞。

菜鸡赵无渝也不例外，拖着姜付带他打团战，然后在他第三次被割人头的时候，姜付哭了，面无表情地流眼泪，手指还在快速操作。

以前姜付哭还会躲着，反正他不哭出声，有床帘的遮挡别人也不知道他在哭。但是上次看电影，全寝室都知道他看动画片看哭了之后，他就开始自暴自弃，哭了哭了怎么的。

姜付再也不躲着了，光明正大地哭。

其他人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见惯不惯，甚至还好心地找姜付哭的原因，准备哄哄他。

赵无渝略迟疑:“付哥——我都菜到……让你哭了?”

不至于吧?郑大前和程哥面面相觑，他们也菜啊，之前拖姜付后腿也没见他哭啊?

姜付的眼里还在流，一颗一颗晶莹剔透，断线珍珠一样往下滚，他还怕泪水滴在手机上影响发挥，把手机举高，让眼泪砸在衣服上，面目表情把割赵无渝人头的对手打死。

“你死了我难过。”

姜付抽泣着说出自己哭的原因，泪水划过脸颊痒痒的，他很想擦一下，又腾不出手，只能放任眼泪流淌。

“挖槽!”就这个原因?柯不挂他们震惊地盯着姜付，姜付还是一本正经地流眼泪。

姜付人设在他们这里再一次崩塌。

“游戏人物死了而已啊，……”赵无渝抽出纸巾给姜付擦眼泪，笑着吐槽:“你哭的像我死了一样。”

“总之你不能死。”

姜付坚决地说，如果他此刻没有泪眼盈盈，这番话说出来会很霸气。

但赵无渝只是想笑，又有点感动，姜付眼尾还有点红，仿佛泪痕未干，怎么看都是可怜兮兮，惹人疼爱的表情。

随着一声游戏背景音，柯不挂哀嚎:“啊啊啊他鲨我!”

姜付全神贯注地打游戏，把鲨赵无渝的对手也三杀了之后，他状态好了很多，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但起码没哭。

“付哥哥～～”柯不挂凑上去，指着屏幕上的对手:“他鲨我，你也帮我报仇吧。”

姜付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但柯不挂仿佛看到了四个字。

“你好恶心。”郑大前游戏都顾不上了，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好好讲话。”

“唉，到底还是小鱼喊的哥管用，你们有了别的好弟弟，便不管我这个弟弟的死活了呢。”

柯不挂自怨自艾，浑身上下写满了矫揉造作:“哪里就打死我了呢?你们不帮我报仇便不帮吧。”

“……”郑大前想打他，但又放不下手里的游戏，抬抬下巴示意:“你好好说话。”

柯不挂蹭到他面前:“哎呀～～前哥～～你帮人家报仇仇嘛。”

郑大前笑的发抖:“行，虽然你第一反应是找你付哥，别人不要你了才来找我，但前哥疼你，前哥帮你报仇啊～”

柯不挂嘿嘿嘿笑。

然后柯不挂的“尸体”旁边多了一具郑大前。

郑大前也放下手机，和柯不挂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跑到姜付面前。

“付哥～～给人家报仇仇嘛。”

吓得姜付手机差点没拿稳，害怕地躲到赵无渝身后:“你们正常点。”

队友基本丧生，姜付也招架不住敌人围攻，很快就英勇牺牲，四个人加一个网友全员狗带。

“团灭啊。”柯不挂摇摇头。

“叫你多读书，非要睡成猪。”郑大前给了柯不挂一巴掌。

“你死了我们也死这叫团灭吗?这叫殉情，这TM是爸爸对你爱的体现。”

赵无渝若有所思，更好奇另一件事:“付哥，你死了你都没哭，我死了你哭啥?”

姜付肩膀绷紧，转头看了赵无渝一眼，又慢慢把头转回去，没讲话。

一开始姜付是准备哭的，但是被郑大前和柯不挂的恶趣味言行打断了，现在赵无渝一开口，就是给他提醒，他想起来自己该哭了。

姜付眼里悄然眼起了泪花，睫毛被泪水打湿黏，没过多久就开始无言垂泪。

赵无渝:“……”

得，他提醒的，他来哄。

后来赵无渝才知道，姜付玩游戏的时候代入感很强，他觉得自己的游戏人物死了他也要受伤，受伤了就想哭。他技术这么好就是为了在游戏里不死。

为赵无渝“死了”哭也是因为把他当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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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付突发奇想决定养鱼。赵无渝不太支持，理由是鱼很脆弱，很多人养鱼是三天一换水，七天一换鱼。以姜付的性格，鱼死了他还不知道哭成啥样呢。

姜付没吵，只是潸然落泪，沉浸式哭泣。

赵无渝已经习惯了他哭，这次也没打算哄，“又哭什么?”

姜付擦擦眼睛，泪珠越擦擦多，气呼呼不看赵无渝:“别哄我，月底了，冲业绩。”

赵无渝失笑:“还冲业绩，你掉眼泪有人给你钱?”

姜付呜哇大哭，为赵无渝不哄他痛哭一场。

这下赵无渝真有点慌了:“行行行，让你养鱼。”

姜付这次不嚎了，但是眼里还在淌，脸都湿了。

“都同意你养了，咋还哭?”

“呜……”姜付打了个哭嗝，“开心到哭，忍不住。”

赵无渝:“……”

两个人都很在意这次养鱼，赵无渝特意在网上买了白午子莲的根茎先种在鱼缸里，洗过的河泥经过沉淀，缸里的水褪去了浑浊，茎叶娉娉婷婷，在清澈的水里交错，圆圆的叶片有的立出水面，随风微摇。

种下去没多久，或绿或红的莲叶间冒出一个青色包裹粉白的花苞，尖尖角在错落有致的圆叶间娇羞可爱。

赵无渝这才在网上买了条小锦鲤。

姜付很嫌弃，“它有点丑。”

“但它好养啊。”赵无渝解释:“我们先养养，有经验了再养其他漂亮的鱼。”

“好叭。”姜付勉强答应。

锦鲤取名叫小鱼。

姜付非常喜欢小鱼，虽然它长得有点不尽人意，但是姜付每天都会定时喂鱼，得空了就去阳台，趴在鱼缸边和小鱼谈人生，谈理想。

小鱼非常活泼，时不时会跳出水面，又扑通落回水中。动听的水声每一次响起，都代表着它的欢快。

姜付特意在鱼缸里放了一个小木架子，让鲤鱼越龙门。

然后有一天，姜付又去看小鱼。

小锦鲤从水里跃出来，它这次跳的离水面很高，漂亮的鱼尾彷如彩绸轻盈，上面还甩着水珠，每一片鱼鳞上都反着光。

姜付正想要拿手机拍下，预想的落水声并没有出现，就看见小鱼从栏杆缝隙跳出去了……出去了……

姜付回头，带着哭腔喊赵无渝:“我们的鱼死了……”

赵无渝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先不哭，鱼怎么死的?”

“跳楼。”

“……”

姜付眼泪稀里哗啦地流，哭着跑下楼把小鱼的尸体捡到，然后和赵无渝把它安葬在一棵樟树下。

对于小锦鲤的离奇死法程歌不由好奇:“这是要咋养才能让鱼宁愿跳楼也不搁缸里待着呢?”

姜付哭更凶了。

柯不挂赶紧安慰: “起码你们拥有过世界上唯一一条会跳楼的鱼。”

姜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