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谭松臣愿不愿意继续等她，至少她能为谭松臣做些事情。

她或许真的无法再拿出像当初对顾烨霆一样炙热的爱去爱谭松臣了，这对谭松臣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

何况，她这个样子，身体这个状况，能活多久，还不确定。

确实不该再去拖着谭松臣了。

“就不看看？”顾烨霆声音沙哑，乔言永远都是这么傻，所以才会被他欺负了这么多年。

“我说过了，相互之间要有信任，你要非想骗我，我也没有办法。”

顾烨霆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乔言说的没错，他若是想欺她，骗她，防不胜防。

“晚上去贺叔那里，行吗？”顾烨霆抬头问了一句。

他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小心翼翼，学着去询问乔言的意见。

从前，他对乔言更多的像是命令，可现在……他想试着尊重乔言。

或许有很多事情弥补已经来不及了，但至少，他能心安。

乔言抬头看了顾烨霆一眼，从前他万事都是命令的语调，现在却连这种小事都要询问她的意见。

“我要回公司，下班会直接过去。”

乔言点了点头，不再和顾烨霆一路。

顾烨霆想送乔言，但乔言看起来并不想和他过多相处。

他也不想逼得太紧了。

……

华夏传媒。

乔言回公司开会，过几天还要再回外海港去看看柳汝汝和陆翊琛，能不能入选基本都已经定下来了，只有主角和几个重要的角色还没有公布。

陆翊琛入选了，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也是很讨喜的戏份。

但柳汝汝……乔言有些担心。

她平日里最努力，演技也没的说，如果连个小角色都选不上，那真的太打击人了。

“言言！”乔言刚进了办公室，谭松臣就着急跑了进来。

他给乔言打电话，她没接。

“言言……你昨晚没回家。”谭松臣有些担心。

“谭松臣，我和顾烨霆，复婚了。”

乔言不是故意不接谭松臣电话的，她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谭松臣楞在原地，感觉自己没有听清，或者是不是听错了。

“言言……是不是顾烨霆威胁你了？老宅你不用担心，爷爷说没有关系，不会在乎的，都已经是以前的记忆了，留着也没有用，顾烨霆想开发就开发……”谭松臣有些慌。

“我们已经复婚了，今天刚领了结婚证，他把老街和老宅都给我了，我会让律师赠与到你名下，那是爷爷那一辈人的记忆，原本就是属于爷爷和谭爷爷的，给了你也是情理之中。”

乔言低头，不敢看谭松臣的眼睛。

“乔言，是不是顾烨霆威胁你？用老宅威胁你？你别怕，再和他离婚就是……”谭松臣紧张的看着乔言，他只是想看乔言的态度。

如果乔言是被威胁的，他会想办法。

“不是，是我自愿的。”乔言摇头。“对不起……你不用等我了。”

她不确定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干脆，就不要给谭松臣留希望了。

“凭什么你说等……我就要等，你说不等我就不等……”谭松臣转身离开办公室，他不想这个时候面对乔言。

乔言不会给他说实话的。

她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和顾烨霆复婚。

一定是顾烨霆逼她的！

“谭松臣……”乔言追出办公室，却没有勇气说出一个字。

是她配不上谭松臣，这一点毋庸置疑。

……

顾家，别墅。

顾烨霆还在家，就听见了有人在拍门。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把门打开，顾烨霆安静的靠在墙上，眼眸低沉。

“你对乔言做了什么？”谭松臣眼眶赤红，扯住顾烨霆的衣领。“你用什么威胁她！”

“呵，我们是夫妻，彼此之间是有感情的，她忘不了我，和我复婚，怎么会是威胁。”顾烨霆有恃无恐。

“你放屁！”谭松臣呼吸发颤。“你到底要逼她到什么时候，你真的爱她吗？你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她，你只知道威胁，逼她！”

顾烨霆沉声开口。“我们有十年的感情……”

“十年的感情，让你用三年的婚姻毁了！”谭松臣扯着顾烨霆的衣领。“你有什么资格用威胁的方式困住她！”

顾烨霆这是作弊。

“我爱她……”顾烨霆记得提醒过谭松臣，他不会放弃最后的机会。

“你爱她？哈……”谭松臣笑了，这好像是今年听到最大的笑话。

“你说你爱她？你的爱是什么？是伤害吗？她喜欢了你十年，结婚也有三年！你知不知道她害怕坐私家车，你知不知道她不喜欢吃根茎的蔬菜，知不知道她花生过敏？你知道什么！”

顾烨霆手指慢慢握紧。“我会改……我会试着去爱她。”

“改？结婚三年，她宫外孕大出血，你和陆晚清传绯闻，她哭到昏厥！她被陆晚清陷害，被陆晚清挑衅，被陆晚清骗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她被骗到惠安让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顾烨霆……你信陆晚清胜过信她，陆晚清跳河你就差点掐死她！你有什么资格再把她困在身边！”

谭松臣情绪极度失控，他是还不够强大……也确实没有想过顾烨霆会真的和乔言离婚。

可他在知道乔言离婚以后还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无论他是不是有能力保护她，他都想努力试试，至少不让自己再后悔。

他后悔了三年……三年前要是鼓起勇气，就算乔言不答应，至少自己也不会留下遗憾。

他怯懦过，失去过，这次不想再放手。

“顾烨霆……你才是不配说爱她的那个人，你知不知道……她病了……”谭松臣扯住顾烨霆衣领的手一直在发颤。

“你知不知道她是m3型白血病，明明你才是和她朝夕相处的人，你应该呵护她，爱护她，可你却连她生病都不知道！”

顾烨霆的身体突然僵硬，反手抓住谭松臣的手腕，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一年前她就已经查出来，m3型白血病，半年前发病过，鼻血，晕厥……你有在乎过吗？你心疼过吗？”

谭松臣的心在滴血，他不敢想象乔言在顾烨霆身边到底都受了多少苦，有多不被重视。

“她……她从来没说！”顾烨霆眼眶也开始猩红。

乔言她从来都不说。

“她恨不得瞒着全世界的人！我都可以察觉，为什么你察觉不到！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她，你根本不在乎！”

谭松臣推开顾烨霆，靠在墙上，呼吸急促。“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