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曳。苏遇安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你就这么急吗?”“不急。”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什么?”苏遇安有些不解。叶芷吟却没解释,只是说:“我知你不想同景行和离,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若你执意不改,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苏遇安,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
江曳。
苏遇安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
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
“你就这么急吗?”
“不急。”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
“什么?”苏遇安有些不解。
叶芷吟却没解释,只是说:“我知你不想同景行和离,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若你执意不改,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
“苏遇安,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景行会选择哪个?”
苏遇安面色苍白。
她心知肚明,江曳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叶芷吟。
叶芷吟见苏遇安说不出话,脸上笑意渐深,语气得意:“看啊,曾经你拥有的,现在我也将拥有了,苏遇安,我从不比你差。”
说完,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苏遇安一个人站在原地,明明前面就是薄府的石阶,她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江曳从门内走出来,瞧见苏遇安,他脚步一顿:“你又去了哪儿?”
苏遇安凝望着他身上的飞鱼服,这个男人,同最初遇见时别无二致。
自始至终,他的眼中都不曾有过自己!
她喉咙发哽,血腥气蔓延,又被生生咽下。
“你要去哪儿?”
闻言,江曳愣了下。
过往,苏遇安从不会多嘴问他的去向,如今却……
出神只是一瞬,江曳便直接回:“公事。”
只是不知为何,苏遇安总觉得他神情间似有些许异样。
没等细思,就见江曳迈步要走。
“江曳!”
苏遇安张口叫住他,随后从怀中将那纸放妻书拿了出来:“我,不愿和离。”
刚刚叶芷吟那个赌,她并不想下注。
但看到江曳的这一刻,苏遇安改变主意了。
她终归是不信,三年夫妻,自己的命顶不过一场圣旨赐婚。
苏遇安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有错。
但作为一个女子,她爱了三年,等了三年,盼了三年,自己总该有身份,赌一个结局!
而江曳看着那张明显被人紧攥过的纸,竟也伸手拿了过来。
一张信纸,一头一尾,两只各握的手。
苏遇安手指紧了紧,最后松开:“你……”
江曳只说:“和离一事等我忙完,再同你说。”
话落,上马离去。
深夜的麓州城,家家闭户。
只剩马蹄声在长街上奔腾。
院落内。
苏遇安坐在烛下,一针一针绣着那幅《百寿图》,眼看着就剩最后一笔就要完成了。
不知怎的,她神思一晃,针便扎进了指腹。
一瞬刺痛。
苏遇安下意识的松开手,看着指腹上那抹鲜红的血珠,久久没有动作。
一旁,小昭见状,忙拿了药来,给她涂上。
“夫人,贵妃娘娘的寿辰还有段时日,您何必非要熬夜绣制呢?”
苏遇安收回手,捡回针:“有些事还是早早做完了好。”
就像她不知赌局结果如何,她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都赶上贵妃的寿辰。
既然此,倒不如早些绣好。
届时便是自己不在了,也算是尽过为人子女的孝道,也好过到了底下后悔,遗憾。
只是这些,苏遇安不能同小昭说。
她们八年主仆,自己这条命,小昭或许比她还要在乎!
“小昭……”
苏遇安刚开口要说些什么,只见原本漆黑的屋外突然一片大亮,然后铁甲之声呼啸而过。
她转头看着,瞧着那光去的方向,心中不安莫名加剧。
“小昭,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是。”
小昭领命退去。
苏遇安试图绣制《百寿图》,让自己能安下心。
但却毫无用处。
突然,门推开,小昭回来了。
她语气急切,满眼慌张:“不好了,夫人,他们说苏大人叛国通敌,要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