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祟动作一滞，没说话。

“如果时间能定格在那一刻就好了。”我说，“就没有后面这许许多多的痛苦。”

“我不这么看。”沈祟弯起了嘴角，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擦拭着我的脸，“痛苦有的，但如今我们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你觉得呢？”

我望着他，点了点头：“的确。”

沈祟笑了起来：“我爱你。”说着，他放开毛巾，把脸靠到了我的脸颊边，轻轻地吸气，“不论发生了什么。”

我没说话，伸手抱住了他。

沈祟也没出声，默默地任我搂着，这一刻，天地都是安静的。

直到对话机响了。

是孙姨的声音：“先生，太太，宋安安小姐来了。”

下楼去见宋安安之前，我来到宋云的房间。

他正在自己读书，阿美坐在他身旁，爱怜地看着他。

我来到他身旁，吻了吻他的小脑袋，说：“大姨来了，走，跟妈妈下楼，带上你的小兔子。”

宋云顺从地跟我走了，阿美原本跟了出来，见沈祟就等在门口，便没有再上前。

进了电梯，沈祟问：“她是来看宋云的？”

我“嗯”了一声。

沈祟微微颔首：“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孩子。”

我笑了笑，看着他问：“你只验了宋云一个人，而你们家验了另外两个，对不对？”

我指得是DNA。

沈祟愣住了，脸上露出了意外。

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宋云。他虽听不懂我们的对话，但这个敏感的孩子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微妙的气氛，小手紧张地攥紧了我的裙子。

我摸了摸他的头，说：“小云彩别怕，大姨是真的很喜欢你。”

宋云没说话。

从电梯里出来时，沈祟让孙姨照看宋云，自己将我扯到一旁，小声问：“她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还能做什么？”我说：“她要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沈祟蹙起眉。

“不然呢？”我说，“你就这么喜欢戴绿帽子，让你老婆生别人的孩子？”

“我不是这意思，”沈祟说，“他是你养大的，她既然想要，那为什么当初没有自己把他养大？”

我说：“我爸爸以前不准她带，说她教育不好孩子。当时老曹在起诉她，如果把宋云留在身边，她会非常被动。”

沈祟说：“后来他不是撤销了么？”

“是，”我说，“但你觉得老曹是那种养别人孩子的大善人么？何况还是婚内出轨的产物。”

沈祟不说话了。

“我爸爸的意思是，这样做对她比较好。”理由我早就想好了，“最重要的是，孩子在我身边长大，性格也会好一些，毕竟我姐姐比较偏执。”

“那现在就应该让她走，孩子不给她。”沈祟说，“法律方面的事让律师团去解决，不行还可以用‘其他’方式。”

我摇了摇头，说：“我已经答应她了。”

“那就再拒绝。”沈祟说，“我不同意。”

“我希望你同意，”我说，“知道宋云的身世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庆幸。如果你父母当时把他一起抓走，那他肯定会被当成我出轨的产物，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沈祟神色一黯，说：“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我不由得笑了一声：“如果你现在能让另外两个回来，我就信。”

沈祟果然不说话了。

“我姐姐是他的亲生母亲，以前她没条件，现在她有了，而且她不能再生育了，宋云会是她唯一的孩子。”我说，“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格外想要宋云回到她身边……我姐姐至少能保证别人无法抢走她，不会伤害她。”

沈祟这才开了口：“他们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我说：“这事不急，我知道他们是安全的。”

我确实已经不急了。

我们回到会客室时，宋安安正和宋云聊天。

她不断地要求宋云把小兔子给她摸摸，但宋云根本不舍得，不厌其烦地、礼貌而温顺地拒绝着她。

“你俩这么久才来，”宋安安看了我一眼，又对沈祟说，“看来是已经交流好了？”

我说：“我一直没跟沈祟讲这件事，抱歉。”

宋安安挑了挑眉，道：“难怪，这孩子还不知道我就是他妈妈。”

虽然今天的事是商量好的，但我可没让宋安安直接当着宋云的面说这话。

此话一出，我们三个全愣了，宋云更是张着无辜的大眼睛，神态甚至是可怜的。

我连忙把他搂进怀里，对宋安安说：“你在说什么？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有什么关系，这是事实呀。”宋安安说着，看向瑟瑟发抖的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