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哥在战场上战死了,二哥向敌国投了降,老皇帝听信谗言,将我的父亲囚禁了起来。我去容恒的书房外跪了半夜,他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更深露重,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咱家是个太监,没法陪夫人的。」「我要见父亲。」...
我的大哥在战场上战死了,二哥向敌国投了降,老皇帝听信谗言,将我的父亲囚禁了起来。
我去容恒的书房外跪了半夜,他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回来。
「更深露重,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咱家是个太监,没法陪夫人的。」
「我要见父亲。」
「咱家凭什么帮你?」
大哥和二哥相继出事的消息是那本书中没有的,所以,这也是我没想到的,但我知道容恒最想要什么。
他要这个天下大乱。
然后带着他的小皇后揭竿而起,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我看着他,郑重地开了口:「我可以帮你杀了陛下。」
容恒一愣,他看了我一眼,眸中像是有万丈光芒,却只是一闪而过,最终化为乌有。
我看到他眸色里泛起的红色血丝。
「这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他警告我。
却在第二日,带我去见了父亲。
我知道,二哥不可能投敌,大哥的战死也有蹊跷,可我没想到会从父亲那里听到一桩十年前的旧闻。
十年前。
我的大姐,温家嫡长女,年仅二十五,已经嫁为人妇,并育有一女,却被老皇帝看上,非要带进宫,大姐抵死不从,老皇帝便杀了大姐一家,逼得大姐自尽而亡。
父亲就是那个时候从朝廷退下来的。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却连自己的家人也护不了。
大姐的冤屈,他咽下了。
可大哥、二哥的事,他说什么也不信。
他的儿子,他最了解。
他终于还是对朝廷死了心。
我从监狱出来,便开始收拾行李,我要去边关找兄长,父亲暂时不会有危险,只有大哥、二哥回来,才能替温家洗刷冤屈。
容恒叫住我,他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让我带去狱中给父亲瞧瞧顽疾。
父亲常年腰痛,是行军打仗落下的旧疾,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
我带着大夫去了监狱,发现父亲已经换了一个看押地,单独的房间,狱卒对他也还算客气,大夫给他扎了针,又开了几服药,这才离开。
临走时,父亲拉住我的手:「囡囡,爹爹本想过了这段时日,便接你回府,现下看来可能要食言了,你好好在千岁府待着,容恒他欠我一个人情,你不必怕他。」
我想问是什么人情,大门已经重重关上了。
等我回到千岁府准备动身时,管家告诉我:「千岁爷已经去了边关,两位少将军的事,夫人不必忧心,千岁爷自会处理好。」
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第二日,温麟过来看我,她是我的小堂妹。
跟我差不多大,说起话来叽叽喳喳的,让我暂时忘了当下四面楚歌的场景。
所以,当温麟跟我说,皇后要宣我进宫时,我没有一丝怀疑,跟她进了宫。
我去了中宫,却并没有看到皇后,只看到满头银发的老皇帝,他坐在殿上看一幅画。
事已至此,再躲也没用。
我躬身行了一礼。
老皇帝起身看向我,手中的画像掉落在地。
那上面画着我大姐,与我有着七八分相似。
「你是温家小女,都长这么大了?」老皇帝下了台阶,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臣女见过陛下,是皇后招臣女进宫的,没想到陛下在这里,多有打扰,臣女先行告退。」
我转身想走。
身后的殿门突然被关上了。
涌的孤寂,无边无际,仿佛要将她淹没吞噬。
回到家中,叶岭走到江颐的卧室,推了推门,发现反锁着,她才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
这一夜,傅恒的电话都没打来,也没有再发一条信息过来。
可不知怎的,叶岭躺在床上,却彻夜未眠。
翌日,叶岭早早起来,给江颐准备好了早餐便去了医院。
从早上去巡房,再到上午十点的学术会议,下午的观摩学习…
直到晚上八点下班的时候,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刚出办公室的门却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抬头一看,慌忙的往后退了两步。
刚站稳,她就看见顾箬朝这边走来。
“阿垣,你来了。”
顾箬快速的走到傅恒身旁,亲昵的挽着傅恒的胳膊,才抬头看向叶岭,“叶岭,你是下班要回家了吗?”
“嗯。”叶岭点头,“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可她脚刚迈出去,顾箬就拉住了她。
“叶岭,这么晚了,我们送你吧。”
叶岭怔了一下,开口拒绝,“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的,我记得你家离医院很远,等你坐地铁和公交回去,都十点了。”
叶岭看了傅恒一眼,见他眼中尽是凉薄,微微垂眸,声音清冷,“真的不必了,我可以打车。”
“叶岭…”顾箬还想再劝,傅恒却突然开口,“我送你。”
叶岭还想拒绝,顾箬脸上却拉着傅恒转了个方向,挽上了叶岭的胳膊,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你看,他都答应了,我们走吧。”
说完,她一边挽着傅恒,一边挽着叶岭朝医院外走去。
叶岭看了看被顾箬挽着的手,再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傅恒,他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就好像,他和她真的从不相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面对未婚妻的时候,同时还能如此平静的面对她?
等走到停车场门口时,傅恒突然停了下来,脸色难看。
顾箬看向他,“阿垣,怎么了?”
“阿箬,我突然胃有点不舒服。”
听傅恒这么说,顾箬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要不我们马上回医院?”
“不必了,我缓缓就好,只是…现在得麻烦你去把车开出来了。”傅恒说着,把车钥匙放到了顾箬手里。
顾箬不疑有他,拿着车钥匙就往车库走去。
而傅恒却蹲在了地上。
叶岭上前一步,正想扶他,却发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