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疯够?”
许洛眼神冷到了冰点，他拿起地上的手术刀，抓住了秦阳的手。
秦阳慌了，“阿夜，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会用刀去对准闻采薇吗？”许洛的声音冷如风霜，“我就让你试试到底是什么滋味？”
他攥紧秦阳的手，“就切断你这双手好了。”
“不要！”秦阳蹬着双腿挣扎。
许洛把她的手拖拽到眼前，冰冷的刀锋落在她的手臂上，凉得彻骨。
抗拒间，她头脑混沌，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秦阳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昏昏沉沉的，就像在大海上漂浮的孤舟。
她再醒来时，就到了病房。
她的手扎着针管，正在输液。
许洛就站在她面前，深情薄凉疏离。
从夏母死后，秦阳就一直在折腾，折腾了那么久，她的身体终于熬不住了，高烧了一场。
“阿夜……”秦阳喊着许洛，因为高烧，她的脸还是烫红的，整个人带着病重的疲态，说话声细细小小。
“秦阳，我让你滚，你偏要到我面前晃。”晃得他心烦。
她秦阳就像一块难堪的疤迹，时刻提醒着他，他当初落魄到要靠联姻来挽救司氏。
“你就是被惯坏了，坏得烂到骨子里了。”许洛言语冰冷，“从现在开始，你就去当闻采薇的佣人。”
被好好调教一番，他看她还敢不敢任性妄为。
秦阳随即反驳，“我不要!凭什么!咳咳咳……”
她那么坏，阿夜还要叫她去伺候那个坏女人？
她不弄死她就不错了。
“别忘了，她现在会坐在轮椅上，还是拜你所赐。”在许洛眼中，秦阳就是十恶不赦的恶魔，就该被拖去打靶。
秦阳边说边咳，“关我什么事?”
听到秦阳的回答，许洛更是难以置信。
她还真是仗着自己是个傻子，就胆大妄为。
闻采薇是她相处多年的姐姐，她尚且如此。
那他的母亲，她会怎么说？
许洛握拳拳头，把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秦阳，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你要是不做，就让你的女儿来做。”
秦阳看着许洛，眼睛泛起了水光。
阿夜怎么变成这样了。
囡囡是她的心肝，是她的宝贝。
她好不容易才把囡囡生下来，她还没把囡囡养大，囡囡就开始生病，阿夜不肯帮忙，还要让囡囡去给那个坏女人当佣人。
“阿夜，坏。我讨厌你。”秦阳压抑住心痛，抹去泪水。
许洛皱了皱眉，全是对秦阳的不耐烦。
秦阳把钱给护士，让她帮忙交医药费，还让她帮小年找个护工，就被许洛带回了司家别墅。
此时，闻采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许洛指挥着秦阳，“她的腿是因你而残的，你就先从帮她洗脚开始。”
秦阳瞪直了眼，眼泪在眼眶里边打着转儿。
“凌夜，这会不会不太好?”闻采薇低垂着眼眸，柔声细语，就像春风吹拂杨柳，每一个咬字都软到人的心上。
“没事，让她做。”
“快去，不然就叫医院那个来。”许洛冷声。
秦阳委委屈屈的低着头，小声嘀咕着，“阿夜，坏……”
哼哼，阿夜让她照顾仇人。
她才不要，她一定会想办法狠狠报复闻采薇的。
她去厕所打了温水，送到了闻采薇面前。
她抬起闻采薇的脚泡进来温水里，拿着洗澡巾给她擦洗。
许洛见她听话，就到书房去接电话。
他一走，闻采薇立马就变了样。
她一脚踢开了脚盆里的水，溅得秦阳满脸都是。
秦阳愣住了，“原来你不瘸啊？那你为什么要一直坐轮椅？”
“你以为呢？”闻采薇冷哼了一声，往秦阳身上掐去。
秦阳吃痛，推了闻采薇一把。
闻采薇还想发作，就见许洛回来了，脸上马上堆起了柔弱，“哎，小星轻点，你弄疼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掐我。”秦阳说着，伸手要掐回去。
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许洛钳住了。
“秦阳，我一走，你就开始虐待闻采薇？”许洛冷声戾气，“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秦阳回应，“我没有，是她先掐的我。”
许洛甩开秦阳的手，“道歉!”
“你说什么？”秦阳瞪圆了眼。
“我让你跟闻采薇道歉!”许洛怒气上扬，“你妈妈没教你的，我来教你。做错事了，先道歉！”
“凌夜。”闻采薇拉了拉许洛的衣袖，“别难为小星了。”
“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闻采薇这话说的都是有趣，除开秦阳因为智商跟不上，她的真实年龄还小吗?
二十三岁的巨婴?
许洛注视着秦阳，眼睛是满满的不耐烦。
秦阳僵在原地，不开口。
许洛单手击掌，伴随着响声，就出现了两个保镖。
“让她学会道歉。”许洛淡声下令。
那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上前，分别扣住了秦阳的手。
“放开我！不要碰我！”秦阳越来越不懂许洛了。
他们按着秦阳，让她对着闻采薇弯腰。
许洛说：“说对不起!”
“我不！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秦阳控诉着，“阿夜变了，跟闻采薇这个坏女人在一起，也跟着变坏，一起来欺负我。”
“凌夜，我看算了吧。”闻采薇话里有话，“要让小星通晓事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
许洛失去耐心，推着闻采薇的轮椅把她带去餐厅。
临走时，他撂下话，“她什么时候学会认错了，就把她带来见我。”
秦阳还被按着起不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腰部越来越酸疼。
她很难受，“我不要这个样子了，你们让我起来。”
那两个保镖就像麻木的机器，一直按着她。
秦阳拧动，挣扎，通通没用。
她就那样被迫鞠躬了很久很久。
时间流逝，秦阳肚子饿了。
保镖就押着秦阳，让她保持那个姿势，去到了餐厅，闻着饭香，听着许洛和闻采薇吃东西。
“你们都欺负我。”秦阳小小声的说着，眼泪也跟着下来。
她说的话，没人信。
她没做过的事，也被人乱扣帽子。
秦阳不要这样，她累，她烦。
“啪嗒。”
“嗒。”
秦阳的眼泪一滴滴地往地上掉。
第12章阿夜……快走！
许洛皱了皱眉，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放开秦阳。
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秦阳的腰挺不直，泪眼朦胧的望着许洛，“阿夜……”
“过来，配菜。”许洛冷冷扯唇。
秦阳弯了弯唇，眼泪充盈了她的眼眶，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这时，老赵端着汤锅上来。
一见老赵，秦阳顿时炸毛，她扯住许洛的袖子，“阿夜，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我妈妈！”
“你可以讨厌我，可以欺负我，只要你帮我!”
“阿夜，我求求你。”
许洛无动于衷，他相信他的眼睛看到的。
老赵根本就没踏入过休息室，怎么将夏母推下楼？
秦阳的眼泪直往下掉，“把他关进监狱!”
许洛抽开手，一脸冷漠。
老赵觑了秦阳一眼，端端正正地放下汤锅。
“不要让他走！”秦阳使劲得摇着许洛的手臂。
她没办法帮妈妈报仇。
但她知道阿夜可以。
阿夜是万能的，只要阿夜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成。
秦阳眼睁睁地看着老赵离开，心里一焦灼，把手从许洛身上撤走，要去追老赵。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旁边的闻采薇，闻采薇手边的水杯被秦阳的衣摆带着，洒泼在闻采薇身上。
“哎呀。”
闻采薇惊叫着，用餐巾擦拭身上的狼藉。
秦阳正好跑到餐桌的另一端。
“砰!”
“够了。”许洛愤怒的拍着桌子，漆黑的眼眸里像要迸发火光。
“秦阳，你虽然是个傻子，但能不能不要自欺欺人!”许洛站起身，全身被寒气笼罩。
“到过休息室的，只有你跟你妈妈，你妈从窗户掉下来，最有可能动手的，就是你！”
他的声音凌厉如刀，残忍地把秦阳的心片成一片片。
秦阳的眼眶眼光闪烁，她咬着唇，“我没骗人。”
“阿夜不帮我，我自己帮自己……”
“哗啦——”
当初，秦阳也说她没有推他的母亲。
但有人证，她还狡辩！
合着，天底下，就她秦阳一个人没错！
盛怒中，许洛掀翻了餐桌。
那些饭菜砸向了秦阳，包括老赵刚刚端上来的热汤，也泼溅向秦阳。
秦阳的额头被餐盘砸中，她疼得要命，来不及遮挡，那些滚烫的汤汁随之附着在她身上。
她被烫得嗷嗷叫，在原地蹦跳，却踩中了那些碎片，摔在了地上，倒在了那一片狼藉里。
碎片划破她的手，汤水把她烫起泡。
秦阳疼得要命！
她在地上打滚，却越来越疼。
一些碎片似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她头疼欲裂。
“阿夜，阿夜……快走！”
她的头脑一片混乱，她快要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她只知道阿夜受伤了，她要保护阿夜。
还坐在位置上的闻采薇听到秦阳零零碎碎的话语，脸色一片煞白。
她下意识地望向许洛，许洛正面色冷硬地看着秦阳。
许洛没想把秦阳伤成这样，他也是一时失控。
他正要走上前，察看秦阳的伤势，就被闻采薇拉住了手。
“秦阳这样，就别难为她了。”闻采薇皱着眉，似心有不忍，“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但我们可以慢慢来。”
许洛收住了脚步，眼神还停留在秦阳身上，“去把付褚叫来。”
保镖们点头撤下。
没多久，付褚背着医药箱火急火燎赶来，在他的指挥下，保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秦阳，把她抬到了卧房。
付褚虽然是司家的私人医生，但也在医院任职。
今儿也是赶巧了，才在司家，不然，秦阳这样，还有得罪受。
付褚给秦阳清理伤口，就察觉到秦阳的体温不正常。
给秦阳量了一下体温，秦阳正在发烧。
付褚赶紧给她开药，吊针。
“阿夜……”
“妈妈……我要妈妈。”
烧糊涂的秦阳胡言乱语。
付褚看她这样，不由叹气，“还真是个傻子……”
傻子啊，傻到明明人家不爱你，还捧着颗心去给人家糟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