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事之前,曾经给顾江打过一通电话,哽咽着说:「我做噩梦了。」顾江冷淡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耐:「悦悦,我们走到头了。」我听见那边有女人的声音,撒娇地说她又孕吐了。他温柔地哄着她,挂了电话。我出事之后,他却花钱请人,四处招魂。...
我出事之前,曾经给顾江打过一通电话,哽咽着说:「我做噩梦了。」
顾江冷淡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耐:「悦悦,我们走到头了。」
我听见那边有女人的声音,撒娇地说她又孕吐了。
他温柔地哄着她,挂了电话。
我出事之后,他却花钱请人,四处招魂。
我的鬼魂就站在他面前,听他颤声问别人:「如果我现在死了,能见到我夫人一面吗?」
他红着眼圈:「我想再见她一面,不惜代价。」
我怔了怔,转身就走,赶着投胎。
天上地下,今世来生,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我以为人死以后,万事皆休,什么都解脱了。
可我错了。
我死以后,成了鬼魂。
而且在第七天,我还被拉回人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红着眼,站在我们的家里,形销骨立,眼底发青,仿佛一阵风就能给吹飞了,浑然不像从前的意气风发。
他抓着做法事的道长,颤抖着问:「如果我现在出事,是不是就能追上我夫人,一起投胎?」
我悚然一惊。
道长也悚然一惊:「顾总,不至于。」
顾江的声音,脆弱得仿佛易断的弦:「我只想再见她一面,不惜任何代价。道长您想想办法。」
听着很深情,道长都感动了。
可我靠在墙角,却很想笑。
他大概忘了,我死那天晚上,还给他打过电话。
当时我哭得抽抽噎噎,我想跟他说我做噩梦了,我梦见五岁时,顾江爸妈把我领回家,告诉我从此我爸妈不再回来了。
五岁的我听不懂,但也知道从此在世上孤孤单单,所以悲恸大哭。
是六岁的顾江搂着我,反复说他要保护我,要照顾我,要陪伴我。
他郑重地发过誓的。
我哭着问顾江,他在哪里,他为什么发誓又食言。
顾江没说话,但有个女人的声音娇娇柔柔地传过来:「顾江,我又想吐了。」
我听见顾江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等着,我给你拿话梅。」然后挂了电话。
毫不留恋。
我才想起来,我已经被他抛弃了。
他和我结婚没几年,就跟我恩断义绝,为了他的秘书卓烟。
他因为卓烟跟我吵了半年,冷战分居半年,然后又跑回家找我,拿着卓烟的孕检报告。
他说卓烟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
我彼时刚回家,手里还拿着重度抑郁症的诊断书。
看着孕检单,我把诊断书死死攥住,朝他笑笑:「哦,可我能。我不离婚,孩子就是私生子,多刺激。」
顾江皱眉:「吴悦你得有基本的人性,再不喜欢卓烟,她肚子里也是个无辜的孩子。」
我真的笑了。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真的很想抬手给顾江一个嘴巴子,可我不能。
我一抬手,袖子撸起来,我胳膊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就会露出来。
那是我在一个个孤独等天亮的深夜,在这段婚姻里,痛苦挣扎的痕迹。
是重度抑郁症无法自控的症状。
可落在顾江眼里,可能就是我用来求怜悯的手段了。
我不想这么卑微。
顾江说:「强扭的瓜不甜,这是常识。吴悦你清醒点。」
我胸口闷得发酸。
当初求婚时,他不是这么说的。他半跪在我面前,可认真了,说他这辈子都会替我遮风挡雨。
可我依然笑着,打开冰箱,拿出一颗蜜瓜:「我在农家乐强扭的,挺甜。」
我切开那颗蜜瓜,递给顾江:「不信你尝尝?」
顾江冷冰冰地瞪我一眼,目光扫过我抬起的手腕,顿了一顿。
我迅速垂下手臂,让袖子垂落,遮住那冒头的小伤疤。
顾江过来想抓我的手腕,我直接袭上他胸口:「怎么卓烟不好睡,还是觉得我好?」
顾江便忘了这事儿,一把推开我,像推开一件垃圾:「吴悦,你以前没这么惹人厌的。」
我垂了垂眼。
呵,他说我惹人厌。
那我就再加把劲。
我边吃蜜瓜边告诉他,我永远不会离婚,我就喜欢看私生子见不得人的戏码。
顾江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在他眼里,我又变成了一件垃圾。
他说吴悦你真的让我恶心。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不知不觉掉下来。
转瞬又被我狠狠擦掉。
我怕他回头看见,虽然我知道他是不会回头的。
但是万一呢。
我的回忆和爱情,都被他糟蹋干净了,现在只有一点可怜的尊严了。
那天过后,顾江和卓烟公然同居,因为顾家二老不同意,顾江连父母家都不回了,爱了个感天动地。
而我开始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