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长情》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周柳秦南何夕,主角周柳秦南何夕性格讨喜,各线剧情发展极为有趣:何夕是半年前从国外回来的。见家长的过程里,秦南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便眉头紧皱,说自己要出去一趟。什么事?他步子一顿,回过头:公司里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语气里带着隐约的焦躁和责备。就好像和我说这两句话,就耽误了他宝贵的时间。我呆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离开原先那座城市后,我多多少少还是从大学同学那里,听说了他的消息。
婚礼上的事情闹大后,加上我的长文澄清,他的公司以个人道德缺失和作风不良为由,将他辞退。
秦南投了很多封简历,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甚至牵连了他在体制内工作的父亲。
而何夕家里是做新媒体的,风评败坏后,口碑和经济效益都大幅度下滑。
到最后,他们彻底吵翻,连朋友都没做成。
十年长情,在现实的利益面前,竟然也不堪一击。
柳柳。
原本我想当做没看见,可秦南却叫住了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找我干什么,想让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吗?
秦南摇摇头,表情近乎贪恋地看着我:你消失了快三个月了,原先那个号码打不通,连你爸妈都说联系不到你。
嗯,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秦南,你因为品德败坏丢了工作,可是我还要上班呢。
他轻轻扯了下唇角:你还关心我的近况,是吗?
只是想看笑话而已。
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进公司。
然而直到中午快一点,我和同事忙完方案的事,打算出门吃个午饭,才发现他居然还在楼下。
就在广州将近四十度的天气里,暴晒了一上午,连嘴唇都发白。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
广州的天气多变,有两天下午,突然下起暴雨,行人都匆匆躲避,只有他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下班后,他看到我背着包路过,有些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柳柳。
我头也没回地走了。
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他倒是很坚持。
也许是为了感动我,或者感动自己。
可是我的心里一派寂静,甚至连怨恨都在一点点淡去。
那天晚上,我加班改方案到半夜一点。
走出公司门时,风有点冷。
我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走了几步,却一阵头晕目眩,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旁边一道身影飞奔过来,及时扶住了我。
秦南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柳柳,你怎么了?
我喘了两口气,勉强让气息平静下来,然后挣开了他的手。
我没事,可能晚上没吃饭,有点低血糖。
我送你去医院。
秦南,收收你自我感动的行为,这种迟来的深情,真的只会让我恶心。
我表情漠然地看着他,我现在的生活很充实,工作很有挑战性,我很满足。如果你真的想让我过得轻松一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南的眼睛几乎快被痛意和懊悔填满了,他看着我,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颓丧和无助。
柳柳,就算我像你之前那样,锲而不舍地追你两年,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我冷笑一声:秦南,这个世界是以你的意志为中心运转的吗?造成伤害后,你只要道歉,我就该原谅你吗?
从前我在他面前卑微忍耐惯了。
如今的尖锐攻击性,他大概是不习惯,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别再骚扰我了,如果明天你继续站在我们公司楼下,我会报警处理。
我丢下这句话,转头就走。
头还轻微地发着晕,所以我走得很慢。
但每一步都很坚定。
12
后来有一年时间,我都没再听说过有关秦南的消息。
但分公司发展顺利,人员几度扩招,我已经坐上了项目组小领导的位置。
每个月的收入,几乎是从前的三倍。
我渐渐明白了当初唐敏说过的话。
我不会背叛我自己。
对自己的爱,只会日渐深刻,而永不消退。
那天,部门拿下了一笔上千万金额的合同,为了庆祝,去附近一家海鲜餐厅聚餐。
席间,我喝了几杯酒,头有点晕,出去天台上醒酒。
湿润的凉风拂过面颊,手机忽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
你好?
我接起来,问了好几声,那边却迟迟没有说话。
还以为是有人打错,我正要挂掉,秦南嘶哑的声音就这么响起来:柳柳。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他好像是轻轻笑了一下:一个将死之人,想见你最后一面,就算对我再不齿,他们也会把电话给我吧。
我冷声说:秦南,你快三十岁的人了,耍这种无聊的手段有意思吗?
……
柳柳,我没有耍手段。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快要死了。
半年前,秦南终于找到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却在入职体检时查出了白血病。
有配型合适的骨髓,他做了手术,但排异反应严重,病情反而一再恶化。
清创……很疼。以前是半个月一次,现在越来越频繁。
我可能快坚持不下去了,临死前,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柳柳,你可以再来见我一面吗?
沉默良久,我还是问他要了医院的地址。
见面之前,我都在心里想着他用苦肉计装病骗我过去的可能,却在走进病房后,一下子就确认了他说话的真实性。
因为秦南脸上的憔悴痛苦,和因为长期病痛而笼罩的那股死气,是没法演出来的。
大学那会儿,他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哪怕我们恋爱后,还时不时会有学妹在表白墙发出偷拍的照片,询问他单身与否。
可现在躺在病床上,快要瘦成一片纸,面色惨白的秦南,看上去是那样陌生。
……看来你现在过得还不错。
他艰难地冲我扬起唇角,柳柳,总算这世界没有对你太差。
我想了想,问他:何夕没有来看你吗?
就算之前闹翻了,他们毕竟是十多年的朋友。
她结婚了。
我点点头:哦,那是该避嫌。
我在他病床边坐了一会儿,看着柜子上几个已经皱巴巴的橘子,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终至无声。
秦南突然说:柳柳,我真的,很后悔。
现在想想,过去是我不知珍惜,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那时候,我被执念蒙蔽了眼睛,何夕越是若即若离,我就越是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