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三个字让沅璃呼吸一滞。
他们说了很多，唯独没有提及自己。
好像姬无恪的那些朋友，已经习惯遗忘她这个真正的祁太太。
这一瞬，沅璃想了很多，可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她扫了眼时间，恰好看到屏幕里弹出了姬无恪的回答：“嗯。”
沅璃按熄屏幕，不想再看会让她难过的话语。
姬无恪越过她，径直走向衣柜拿了件外套便要转身出门。
沅璃攥紧手，扯开嘴角：“等等。”
“姬无恪，等等。”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姬无恪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能带我一起去吗？”沅璃咽下情绪，声音轻缓。
想到她几乎没有跟着自己去过聚会，姬无恪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拒绝：“走吧。”
三十分钟后，东溪会所。
姬无恪推门而入那一刹，包厢里的热闹到达了顶峰。
但在看到沅璃时，瞬间只剩一片静默。
除了大荧幕里传出的歌声，好像没有人看好她的出现。
祁景淮瞧着这幕，冲着姬无恪招呼：“傻愣着干嘛，来的这么慢，要罚酒！”
冷下去的场子又热了起来。
沅璃视线扫过去，祁景淮身边只有一个座位。
还是在何若曦的旁边，这含义不言而喻。
姬无恪看了她一眼：“坐吧。”
沅璃知道，在这个空间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她不想扫兴，只能故作轻松：“你去吧，少喝点酒。”
说完就找了个角落坐下。
气氛慢慢回温，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
沅璃就坐在角落，被这场热闹隔绝在外。
所有人都围着姬无恪与何若曦，而她像是被人无视的空气。
心中的压抑让沅璃有些疲倦，默默起身走出了包间。
阳台风拂过，沅璃终于得以喘息。
可没多久，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五年了，你还是融不进景深的圈子。”
她回头一看，何若曦款款走来。
空气中也随之染上了浓烈的香水味，让沅璃皱起了眉。
她屏住呼吸，不露声色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何小姐，再怎么说姬无恪也是个已婚人士，希望你能自重。”
何若曦轻蔑一笑：“沅璃，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导演。”
沅璃眸色渐沉，没有打算回应。
然而何若曦接下来的话，让本就不和的气氛更加僵凝。
“如果爱情是你想抓就能抓住的东西，你也不会五年都走不进景深的心里。”
她顿了顿，言语越发尖锐：“你用商业联姻禁锢了他五年，让他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里，不觉得自己恶毒吗？”
沅璃愣了瞬反驳道：“那你呢？插足别人的婚姻，不觉得可耻吗？”
谁知何若曦不急不缓地回答：“可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景深两情相悦。”
她话里的嘲讽彻底刺破沅璃的心房，让她脸色陡然一白。
何若曦唇角弯起抹得意的弧度，缓缓靠近沅璃耳畔——
“忘了告诉你，景深的吻技进步了。”
第四章
看着何若曦离开的背影，沅璃的耳膜都在疼。
但又觉得那句话从对方嘴里出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半晌，她才缓和情绪，准备回包厢。
可刚到门口，就听见祁景淮说：“景深，当年若曦要是没走，你们孩子都快上小学了！”
沅璃浑身一僵，进去的勇气也瞬间消散。
她目光渐黯，转身仓促离开。
横江别墅。
光线昏暗，沅璃靠着吧台，翻看着五年来和姬无恪的聊天记录。
都是她的报备和关心，姬无恪的回复寥寥无几。
她坚持了五年，哪怕知道姬无恪不喜欢自己。
苦涩霎时淹没沅璃的心，她抓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
忽然，门被推开。
她抬头看去，是姬无恪回来了。
看到沅璃手中的酒，姬无恪眉目一拧：“回来不说一声？。”
冷漠的质问让沅璃想到了何若曦的话。
两情相悦……
为什么她和姬无恪就不能日久生情？
下一秒，沅璃突然上前勾住他的脖颈吻了下去。
唇间触碰让姬无恪眸色一怔，却还是把人推开：“你干什么？”
看着男人眼底的愠怒，沅璃心如针刺：“我们是夫妻，接吻不是很正常吗？”
姬无恪沉默，目光晦暗不明。
“姬无恪，何若曦说你吻技进步了，你跟她接过吻？”
沅璃努力控制着呼吸，让自己冷静。
然而姬无恪只是云淡风轻地回了句：“只是借位的大冒险而已。”
坦然有敷衍的回应似是刀子扎进沅璃的心里，痛而无奈。
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解释了。
就在沅璃想结束话题时，姬无恪话锋一转：“祁氏投资了若曦的剧本，由你来拍。”
闻言，沅璃一愣。
两人虽然都是从事影视行业，但彼此的工作没有任何交集。
姬无恪不投资她的作品，只说不希望谣传她背靠祁氏，坏了名声。
沅璃从不怀疑，可他现在这样公然投资何若曦的作品，又算什么？
“我不接。”
姬无恪眸中多了丝不满：“我和若曦都认可你。”
若曦！
为什么这个名字总在她耳边回荡？
“你能不能别提她？”沅璃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姬无恪面色一沉：“你又在闹什么？！”
话里的寒意像浪潮侵袭而来，让沅璃有些站不稳。
她深吸了口气：“一直提她的人，不是你吗？”
姬无恪解下领带，黑眸泛着冷意：“别忘了，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你这样跟我闹，有意思吗？”
这一瞬，沅璃脑海轰的一声，耳畔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姬无恪好像又说了什么，可她什么的听不见。
她看见他不断张合的薄唇，以及冷漠离去的背影。
客厅里，落地钟指针还在转动，摆轮摇晃，却死寂无声。
沅璃痴痴地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耳廓。
次日。
从医院出来，沅璃抓着检查单的手不断颤抖，脑海中回荡着医生的叹息。
“出现间歇性失聪，证明你的鼻咽癌已经恶化到了严重的地步，哪怕手术成功也会引起并发症，恢复几率非常渺茫。”
良久，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姬无恪的电话。
几声嘟后，那边传来男人淡漠的嗓音：“有事？”
沅璃沉默了会儿，哑声回答：“我们……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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