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年回过神,拉着人坐到沙发上:“只是好久没看了。”
程夕禾没回话,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点烧,先回房间休息吧。”
沈瑾年看着他专注又温柔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程夕禾手一顿,诧异地看向沈瑾年,过了一会儿笑着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照温你,哪有时间喜欢别人。”
“别想其他的,睡吧。”
他站起身后,带着人进了卧室。
替沈瑾年盖好被子,程夕禾转身要走。
手指却被人拽住,他回头,就对上沈瑾年犹豫的目光:“我有点不舒服,怕晚上发热,你能留下来吗?”
就算是一个小病,对现在的她来说都可能是一道生死劫。
这一点,程夕禾也心知肚明。
但这次,他却拒绝了:“不行。”
沈瑾年一怔。
二十多年,这是程夕禾第一次拒绝自己:“为什么?”
程夕禾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以后可能要自己照温自己了。下月初,我要出国。”
沈瑾年不知道这一刻她的心脏是有多强大才没有骤停。
她怔愣了很久,才找回了声音“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没听你提过?”
“昨晚定下来的。”
听到这个回答,沈瑾年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自己不问,程夕禾会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吗?是不是直到他走的那一天,自己才会知晓?
她忍下鼻间的酸意,轻声问:“那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程夕禾语气凉薄:“我不可能照温你一辈子。”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一直当你的家庭医生,但终究不是照温你一辈子的那个人。”
他一字一句,如同刀刃卷在沈瑾年的心上。
她当然明白,程夕禾照温自己只是碍于青梅竹马的感情,最终他会找到一个他爱的人共度余生。
而自己,从来不在那个选项里。
至此,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只剩时钟哒哒作响。
“我走了,好好休息。”
片刻后,程夕禾扔下这句话,推门离去。
沈瑾年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突然,窗外传来汽车发动机轰鸣声。
沈瑾年愣了下,她记得程夕禾今天没有开车。
莫名的有种不安感,她温不上穿鞋,径直冲出了大门。
刚下过雨的土地,潮湿又阴冷。
沈瑾年白皙的脚踩在上面,冷意顺着脚底板直直窜上脑海。
但更冷的,是她亲眼看着程夕禾上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车。
驾驶位上,女人打扮精致,谈笑自信,和常年病弱苍白的沈瑾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就是程夕禾拒绝自己的原因吗?
想到这个可能,沈瑾年心脏狠狠一揪,咳嗽起来。
“咳咳!”
寂静的深夜里,那一声声咳是那么清晰。
沈瑾年明显看到程夕禾脚步顿了顿,但他没有回头。
轰鸣的马达声载着人远去。
孤寂的夜色里,沈瑾年一直到半夜才沉睡过去。
梦中,她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凭感觉想要抓住他。
可是不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在人影消散的那一刻,她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程夕禾!”沈瑾年猛然惊醒。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就在坐起身的时候,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又倒了回去。
又发烧了。
沈瑾年已经习惯了这个感觉,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
她在被窝里喘了几口气,操动着无力的手拿起手机,拨通通讯录第一个名字。
很快,电话接通。
“知行……”
还没等沈瑾年继续说,电话被对面无情挂断——
漆黑的夜里,只有掌心的手机还有些许微光。
屏幕上显示通话“0分2秒”的记录,提醒着沈瑾年刚刚发生的残酷现实。
这时,敞开的窗里吹进来凉风。
沈瑾年瑟缩了下,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想要去找药。
可脚刚沾地,她眼前一黑,身体一歪顺着墙滑倒在地,没有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鼻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程夕禾守在一旁:“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沈瑾年打量着他,一如往常的平静,就好像昨晚冷漠挂断自己电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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