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问他，又似是自言自语。

“那你就不欠臣妾吗？”

萧容衍见她脆弱的模样，不由烦闷。

“你放心，虽是娶元柔，但她的身份依旧是你！”

白卿言听到这话，才惊觉她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的夫君。

狂风吹动着窗户，发出“砰砰”的响声。

丝丝冷意穿透过了炭火，直达全身，白卿言只觉越发寒凉了。

她缓缓起身，朝着萧容衍俯身参拜。

“王爷，臣妾不欲为妾，也不会让人冒名顶替我身份。”

萧容衍眸色骤然冷了下来。

“你此话何意？”

白卿言空洞的眼眸望着他：“臣妾要将自己的脸换回来。”

屋内，顿时一派寂静。

半响，萧容衍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

话落，他“嘭”的一声摔门离去。

……

夜色渐深。

昏暗的烛火在空寂的房间内静静燃烧，直到熄灭。

白卿言呆坐在梳妆镜前，看着窗外天色慢慢变亮，她脑中全是萧容衍最近所做之事。

望向镜子里自己如今的脸。

她仿佛还能忆起，五年前，萧容衍对刚经历换脸之痛的自己说。

“你放心，此生，本王都不会负你。”

白卿言喉咙满是苦涩，她抬手缓缓摘下发髻中的银簪，朝着自己的脸而去！

鲜红温热的血液，似水珠缓缓落下。

她想往下划，脑海中不觉浮现出身形佝偻的爹爹，顿时清醒，止住了手。

这张脸还不能毁，她要等师父把自己的脸换回来，而后好在爹娘跟前尽孝。

清晨的光线透进来。

丫鬟推门进来要伺候，就看到这一幕。

吓得忙跪在了地上。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丫鬟就要给白卿言止血。

白卿言却偏头躲过，将簪子抵在了喉间，看着她说：“我要你去帮我办两件事。”

丫鬟背上猛然生出一层薄汗，不敢吭声。

“一是去告诉王爷，我要见我师父，如果他不答应，你就对他说第二件事，让他赐我一条白绫。”

丫鬟听着这话，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怕白卿言出事，只能应声去办。

……

未时日中。

程子募果然被请来了府邸。

白卿言看见他，眼眶一热，声音哽咽：“师父，我错了。”

程子募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当初为师便告诉过你，世间情爱皆无常，但你偏偏执迷不悟。”

泪光遮挡住了视线，白卿言强忍着心尖的酸楚。

缓缓出声：“师父，昨日我在另一人身上看到了和我曾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