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
恍惚间,阿玲听到薛曼曼害怕道给我换脸也这么痛吗?
敏君行冷硬的语气放柔了些,说自有不痛的法子。
他就这么受着五内俱焚的灼烧之痛,心却越来越冷,像是被一层坚冰包裹。
接着老头衣袖一拂,薛曼曼就昏睡过去。
一炷香后,薛曼曼醒来,首先就是扑向一边的铜镜,看着镜子里美得不可思议的自己惊叹不已。
这这真的是我吗?
老头回道,换脸之术只此一次,不能还原先慢慢喜不自禁。
也就是说,这张绝色的脸一辈子都是他的,他美滋滋地摸着脸含羞带怯,看下闵军行姐夫,我美吗?
敏君行微微蹙眉,不知为何,他对着这张依然绝美的脸,心头毫无波澜,来不及深究这是为何,他点点头,先慢慢自得一笑。
哪个男人能抵挡这张脸呢?
阿林眼里忍不住露出浓厚的悲哀和嘲讽之色。
敏君行之前连看一眼自己都嫌多余,如今同样的脸换了个人,他说美夺我容貌,这就是你们人类的正道。
对付畜生,无需人类正道,你不配。
敏君行眼神冰冷,说出的话也似催了冰渣,冷到人的骨头缝里。
无论如何,他休想再用狐媚之术影响自己。
阿林这次没有心痛了,区区畜生二字已经伤不到他,他看向沉醉照着镜子的薛曼曼讥笑道,薛二小姐也不嫌我这畜生的脸辱没你。
敏君行听到阿玲自称畜生,心底深处像被什么蛰了一下。
薛曼曼转身恶毒一笑,顶着自己脸的阿玲,她觉得怎么看怎么丑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天知道她讨厌这张脸多少年了,即使不在自己脸上也不想放过,在阿玲脸上,那就更好了。
薛曼曼快速拿出一把匕首,朝着阿玲狠狠划了几刀,划得纵横交错,可能是痛得麻木了。
这次阿玲没有吭声,冷冷看着刀尖在自己眼前挥舞。
薛曼曼不知道自己此刻形如恶鬼,纵然是换了皮囊,他还是那么丑陋。
畜生都懂得道理,人类却不懂,真可笑。
敏君行将薛曼曼拉开皱眉道,慢慢住手,薛曼曼理直气壮,这狐狸精勾引你还要什么脸?
他看着他脸上还没来得及消退的狰狞扭曲之色,不由有些嫌恶,始终是你的脸,人家哪有那么丑。
薛曼曼娇嗔着勾住米君行的手臂,迫不及待划清界限。
阿玲一阵反胃,撇开脸不再去看。
薛莲莲尸骨未寒,夫君和妹妹就黏糊不清他会作何感想。
敏君行抽出手臂,带着薄茧的手指,将阿玲皮肉翻角的脸抬起,看清他眼底的绝傲,不由火冒三丈。
一只畜生有什么资格摆脸色?
阿玲直直跟他对视,倔强不屈。
你军行,你还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他不怕,大不了就是一个魂飞魄散。
敏君行薄唇扬起,一抹狞笑,我很快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畜生之道。
十天后,阿玲又被关入地牢,这次没有少了他的吃喝,脸上的伤口已愈合,凹凸不平,不用看也知道多恐怖,他没有太在意,不过一句皮囊而已。
但薛曼曼不这么想,换脸以后除了出门逛街,到处走动,享受男人仰慕,女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就是来到地牢不停羞辱阿玲,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玲像是看猴戏,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敏君行那句畜生之道,究竟要做什么,就不能给个痛快吗?
今晚薛曼曼的脚步声如期传来,婀娜娉婷的出现在牢门前寻漫吧。
你腻不腻?
阿玲闭眼喃喃不在意是一回事,但也不想看他顶着自己的脸膈应。
薛曼曼笑道,最近这气温越来越低,眼睛也挺冷的,这不,我好心给你送来一件皮袄,阿林眼皮一跳,不知道怎的,连日来心神不宁的感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蓦地睁开眼就看到薛曼曼将搭在臂弯的袄子拿出来抖了抖,熟悉的味道从空气中传开,下一瞬他的瞳孔剧烈震颤,面上血色转瞬退得一干二净。
薛曼曼将皮袄丢进牢里,阿玲连滚带爬扑上来,抖着手抱在怀里。
这是这是小14,我可是给你挑了件最好的,白的,没有一丝杂毛,又美又暖和,见阿玲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整个人僵至如木偶。
薛曼曼还嫌不够,继续恶毒的雪上加霜,他一见你就受不了了。
外面还有很多呢,你们象牙山上的狐狸已经被赶尽杀绝,连个狐狸毛都没了,他们都是被活活剥皮的,这样做出的袄子才好看。
唉呀,漫山遍野的哀嚎,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字字如刀,扎入肺脏。
阿林从不知道语言也能杀人,他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一次,好一个畜生之道,好一个正义的猎妖师,他狂笑一声,目眦欲裂,冲上来却被光劳设下的禁制给打回去,浑身刺痛。
薛曼曼得意大笑,崩溃吧,疯狂吧,我就喜欢看你想干掉我又碰不到我一根头发的样子。
阿玲像是没有痛觉,爬起来不要命似的撞向牢门,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随着他一次次的撞击,薛曼曼脸色就变了,不由颤巍巍后退,因为光劳越来越淡啊。
救救命。
阿玲终于冲破禁制,眼珠红的滴血将靴慢慢扑倒,龇着尖利的獠牙,一口咬上他的脖子,几乎是同一时刻。
借边缠上阿玲的脖子,将她远远脱离。
他不甘的嘶吼,只差一点就能看到薛曼曼血液喷溅如泉的样子。
姐夫,薛曼曼惊魂未定,屁滚尿流,爬起来,跑到敏君行身后,瑟瑟发抖。
阿玲抓着越勒越紧的借边,直勾勾看着敏俊行眼底第一次浮现,刻骨的恨。
他说的没错,人妖殊途,论狠毒,妖魔鬼怪哪里比得上人心。
敏君行握边的手机不可察地,颤了颤沉声开口,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
血债血偿叫我说多少次根本没害过薛莲莲母子族群,真正死在你手上。
阿玲崩溃喊道,是我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救了你,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可以吗?
世上如果有后悔药,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交换彼此。
彼此。
敏君行薄唇掀起冷漠的弧度,他素来逢妖避珠,正是看在这畜生救过自己才心慈手软一回。
事实告诉他,腰不可姑息,有了人的皮囊还是不可叫化,怒火几乎要让血管爆裂。
阿林恨恨得五脏六腑都快焚化成灰烬,隐居心。
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想死没那么容易。
敏君行轻蔑收回界边,命人将他押去密林身后。
薛曼曼笑问道,姐夫那些皮袄如何处置啊?
送去给城里的乞丐过冬权当日行一善,阿玲死死咬住唇,滥杀无辜也配说善。
但凡他还有一口气,定要让敏君行不得好死,不得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