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似乎戳中了唐瑾的笑点,他指着池中的水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就连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顾平生也弯了弯嘴角。我一时羞愤,直接坐在了岸边,捡起地上的石头便往池中扔去,捡一个扔一个,不带任何的章法,也不为什么水漂,仿佛就是为了发泄。见我如此,唐瑾走到我身旁蹲下,扯下身上的玉玦,双臂环绕着,抬起我的手道:「都说了,哥哥教你。」热气在我耳边环绕,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我手中飞出,一起一落,惊得池中锦鲤跃起。这个唐瑾,不太对劲。...
「月璃。」不等她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说完,一声感动的呼唤便从身后传来,「我从不知,你也对我情深至此。」
原是唐霄带着一众藩国臣子而来。
「也?」我平静地望向唐霄,「原是,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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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下定了决心,唐霄略带抱歉地看向我:「阿宁,我知道你对我并无情意。但是我确实喜欢月璃,既然如此,你何不成全我们,我仍会娶你,给你太子妃乃至皇后的荣耀,只是……」他后面的话没说我也知道,只是之后我只是皇后,不是他的妻子。
闹剧演到这里,我终于有了一丝怒气:「唐霄,我以为你知道。我们的结合从一开始便是一场为了天下万民的合作。谢家以千年世家之名助新朝稳定,而新朝也可集世家之力兴天下昌盛。」
见不得自己心中的天骄被人这样质问,江月璃大声呵斥道:「大胆,你就算是谢家嫡女,怎可直呼殿下姓名!」
我淡漠地看向她:「你恐怕不知,这皇后的荣耀本是我生来便享有的,倒是他这太子之位,才是我给的。」
「谢宁!你放肆!」被我戳中痛处,唐霄气急败坏,「你谢家为断专权,这个王朝是我唐家打下来的,不是你们谢家!你们谢家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天天逼我学这学那,女儿为后,家中族老为帝师,你们谢家真是打的好算盘!」
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容颜依旧,但神态已是面目全非。曾几何时,这番咄咄逼人的唇舌也在我伤心困顿时予我以安慰。为着那一次的温情,我在父亲明言其或不堪为君时,拜托祖父授其以帝王之道。
世家之女,特别是世家嫡女的婚姻确实不为个人情爱,因为世家累累至此,牵一发而动全身,享钟鸣鼎食之福,便需担钟鸣鼎食之责。我曾以为,不谈情爱,至少之后我与唐霄能相濡以沫,互相理解,但终究,是天不遂人愿。
想到此,我便觉得有些失望加心累,说了句「成全你们」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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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青青见我有些郁结,便变着法地逗我开心,这个小姑娘古灵精怪,但她也是负累之人。我看着青青:「今日,他应当也来了,你去见见吧。若这次择婿你实在不愿……」
「你不用说了,我与他本就不可能了……」才十四岁的年纪,刚刚情窦初开,便知自己与意中人难成眷侣,也难怪这小姑娘少年老成。
我终是不忍:「你还年轻,未来怎样还未可知,去看看也是好的。」
说罢便带着丫鬟向反方向走去,世家嫡女婚姻不可自主,但我希望,至少我亲近之人,能在可及范围内争一丝可能。
带着思绪,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荷塘边,恰逢傍晚,夕阳西斜,两华衣男子恰好立于一旁,一黑一白,相得益彰。
正是唐瑾与前朝名将顾秋之子,顾平生。
说起这顾平生,也是个可怜之人,十二岁之前其父为前朝第一名将,离国大军逼城之时,顾秋为了京城中的无辜百姓不被屠杀,自开城门迎新军入京。之后携一家老小三十二口人于家中自焚殉国,只于城东归林寺留下一幼子,这便是顾平生。之后新朝初立论功行赏,封顾平生为永定伯,以安前朝归降君臣,只是,当朝的人们都知道,这顾家可能之后便只有这个爵位了。
我和丫鬟茯茶还未走近,便看见唐瑾兴冲冲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水中砸去,石块在水面上溅起一阵阵水花,砸完还一脸兴奋地对顾平生说道:「平生,你看,我就说,我打水漂,至少十二下。」
我低头扶额,当初不小心将这家伙拉落帝位,后又听闻其杀神之名,我还以为他受挫之后消沉了,这些年心中一直有些许愧疚,没想到……还是这么白目。
唐瑾转身又欲捡一石子,结果就见到了站在柳树下的我,刚刚还在玩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捡起石子在手上抛玩道:「小姑娘,既然来了,在那站着看有什么意思。来,你瑾哥哥教你打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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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在少年手上忽上忽下,恶趣味十足,少年立在池边,明明是杀神,却通身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正气,怪异又和谐。
可能是刚刚那场闹剧,确实扰人心绪。我鬼使神差地走向唐瑾,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石子:「打个水漂,这有何难。」一把将石子扔入水中,咚的一声响起,石头在哪里落下就在哪里沉下……
这一幕似乎戳中了唐瑾的笑点,他指着池中的水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就连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顾平生也弯了弯嘴角。我一时羞愤,直接坐在了岸边,捡起地上的石头便往池中扔去,捡一个扔一个,不带任何的章法,也不为什么水漂,仿佛就是为了发泄。
见我如此,唐瑾走到我身旁蹲下,扯下身上的玉玦,双臂环绕着,抬起我的手道:「都说了,哥哥教你。」热气在我耳边环绕,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我手中飞出,一起一落,惊得池中锦鲤跃起。
这个唐瑾,不太对劲。
一回来好像就显得和我过于亲密,离朝皇族虽然只有十年,但是该有的宗教礼法建国之后也都有补上,他不会不知道,我们这样,过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眼神微沉,问道:「齐王殿下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