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悬崖边小小屋舍里,年轻男女激烈纠缠。云窈微微后仰着头,失神看着他。男人肌肤瓷白,浑身冰凉,然而一滴汗从他肩胛骨处滑落,滴在她身上。她便疯了般。“……不怕旁人知道吗?”事后,席墨渊将她搂在怀里。云窈浑身难受,初经人事让她很不适应。“不会有人发现。一旦下暴雨,防止冲破地下的密咒,我会加固一层。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外出走动。”她声音有点虚弱。他们俩谈了很多,却独独没有谈过未来。后来在宫廷里,...
暴雨如注。
悬崖边小小屋舍里,年轻男女激烈纠缠。
云窈微微后仰着头,失神看着他。男人肌肤瓷白,浑身冰凉,然而一滴汗从他肩胛骨处滑落,滴在她身上。
她便疯了般。
“……不怕旁人知道吗?”事后,席墨渊将她搂在怀里。
云窈浑身难受,初经人事让她很不适应。
“不会有人发现。一旦下暴雨,防止冲破地下的密咒,我会加固一层。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外出走动。”她声音有点虚弱。
他们俩谈了很多,却独独没有谈过未来。
后来在宫廷里,云窈告诉他,她那时候希望他说一句,让她跟着他走。
只要他说,她就会舍弃一切,哪怕只有几年寿命,她也会离开神巫族跟着他走。
他却不提。
故而她也不提。
云窈用她自己的方式,反抗母亲和云氏安排给她的婚姻。
她天生过目不忘、灵力惊人。一旦惹恼了她,她会让整个神巫族付出代价。
她的婚姻,一拖再拖。
云窈的借口,始终是“人选不适合”。
一开始,暴雨天她会偷偷过来跟他汇合,两个人纠缠不休;后来云窈干脆把他叫到自己房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流言蜚语满天飞。
是席墨渊放出去的风声。
暴雨天的时候,席墨渊终于发现,原来镇山晷就在神坛下面,只是被密咒封存。只云窈懂这个密咒,她也只会在暴雨时候启动它。
云窈做出奸淫弟子的丑事,令整个神巫族震惊。
为此,云氏族长,也就是云窈的母亲,出面关押了席墨渊。
神巫族看似牢不可破的牢房,在席墨渊而言只是小把戏。
但结果很好。
一旦云窈结婚,无瑕分神顾及神坛,他可以趁机偷走镇山晷。
他想要及早离开。
他身上流淌着人血,而人族对温暖的贪恋,让他从云窈身上得到了快乐。
这是软弱又可耻的。
他一辈子都不甘心受人族操控,却要屈服于人族的欲念?
席墨渊那时候恨自己的人血,他想要毁了这一切。
云窈并不知晓他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个人族的小王爷,没什么大本事。
她爱他,爱得盲目。
所以她母亲用席墨渊威胁她,她必须在十日内完婚,稳定神巫族人心,消除那些流言蜚语带来的恶劣影响时,云窈为了席墨渊的性命,妥协了。
那是云窈第一次结婚。
席墨渊总以为,他是背后的操控者,他看着云窈嫁人,只有计划顺利的喜悦。
然而事实呢?
婚礼当日,云窈着大红喜服,面无表情。她眼睛里的绝望、愤怒,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包括新郎。
席墨渊为了顺利弄到镇山晷,拖延时间,还弄了个傀儡去搅局。
他操控傀儡,搅乱云窈心智,大闹她的婚礼,杀了不少神巫族的人。
包括那个新郎。
傀儡换上了新郎的喜服,浑身是血,那喜服更红艳了,刺目。
他已经找到了镇山晷所在,只需要解开几个禁锢,却又要干扰云窈,不能叫她发现,故而傀儡说了好些话。
“你若成亲,我便娶你。但你想要甩开我,那可难了。”
“最不喜你人前端庄,背后淫乱。”
“撕下你的面皮,让世人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
“与徒弟不轨,你早该受万人唾弃。”
云窈当时被他束缚,努力挣脱,捡起了一柄长剑。
她心神震荡,长剑指向了他的傀儡。
席墨渊已经拿到了镇山晷,立在落霞峰,只等她那一剑斩下,杀了那傀儡。两人这一年多的爱恨情仇,就此了结。
他恢复神体,人世间的一切都烟消云散,跟他无关了。
可云窈只是看着他的傀儡,倏然滚下豆大眼泪。
她扔了剑,扑过去抱住了傀儡,低低在他耳边哭泣:“我没有退路了。我们走吧,你带我走。”
席墨渊只感觉心口猛然一击。
他没有受伤,却愣是感觉她的话,像剑刺穿了他。
他憎恶的这凡世,居然有这样愚蠢的女人!
他模样的傀儡,化作一缕青烟,在她怀里消失。
云窈最后留给他的,是一个震惊到绝望的眼神。
他离开了上清山。
他只想要恢复神体。现在令他心痛如绞的,是人血给他的贪婪与欲念。他可以丢弃,他可以转眼就忘了这女人。
他没有七情六欲,更不会舍不得一个女人。
而云窈的生活,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