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赶到笠洲城时,已来不及了。笠洲城已失守,满目疮痍。我听人说,徐首在城门上被蛮族人的箭射成了筛子,随后从城门上跌落,被蛮族人的马踏成了肉泥。士兵们去收尸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挖了最上面那层混着泥土的肉泥,放入了陶罐中。如今我捧在那陶罐,心中悲凉复杂。徐首死了,再也不可能见到他日日想着的赵清言了。其实,我想,徐首后头应该是知道了我与赵清言的关系。我离开军营时,他才将剑穗给我,又托我替他...
待我赶到笠洲城时,已来不及了。
笠洲城已失守,满目疮痍。
我听人说,徐首在城门上被蛮族人的箭射成了筛子,随后从城门上跌落,被蛮族人的马踏成了肉泥。士兵们去收尸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好挖了最上面那层混着泥土的肉泥,放入了陶罐中。
如今我捧在那陶罐,心中悲凉复杂。
徐首死了,再也不可能见到他日日想着的赵清言了。
其实,我想,徐首后头应该是知道了我与赵清言的关系。
我离开军营时,他才将剑穗给我,又托我替他看看赵清言。
他说,他对不起赵清言,年少没有勇气,什么事都不敢,他负了赵清言。
他又说,等来日有了机会,他要同赵清言解释解释。
可过了片刻,他又反悔,说赵清言如今过得好,他便还是不解释了。
我将陶罐收好,沿着蛮族人车马留下的痕迹,又回到了京城。
如果所料,蛮族人这次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瞄准了大乾。
我通过侧门绕进宫中。
宫里还是如往常那般,丝毫未曾察觉隔了一道宫墙之外的危险。
我将所有情况同赵清言说明,又将藏着的陶罐交给了她。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平日里威严好胜的太后,捧着一罐陶罐,哭得撕心裂肺。
可赵清言只哭了一会,便捧着陶罐回到了后室,再出来时,她已穿上我第一次见她时的那套红色劲装配银色铠甲。
她手上握着的剑,剑鞘上挂着一枚青翠色的剑穗。
大乾的宣阳将军,回来了。
贺穆罕之领着众多人马驻扎在京城外,见我立在城门上时,他那双眼睛又燃了一丝玩味之意。
「哟,大乾的女将军竟真的全须全尾地回家了。」贺穆罕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站在下面,笑着望着我。
李洲眸色阴沉,斜睨着下方的贺穆罕之。
「哈哈哈——,大乾的皇帝竟也在!」贺穆罕之哈哈大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歪着头对我道,「我记得上次有人同我说,大乾的怀武将军宋瑛,也是大乾的皇后。」
「喂!宋瑛。」贺穆罕之解下头上的绑带,随意捡起一块石头绑住,不偏不倚地砸到我脚边,「这是我们蛮族的定亲之物,我相中你了,等这场战胜之后,你倒不如就做我的妻子。」
贺穆罕之的话刚落,那块绑带便原封不动地砸中了他的肩膀。
李洲动手极快,若不是我注意着,怕是连我都察觉不到他刚刚的动作。
贺穆罕之揉了揉肩膀,低声咒骂着,随着他一抬手,他身后的蛮族人疯了似的冲到城门下,开始架天梯,剩余的人则站好了位置,瞄着城门上方开始放箭。
而贺穆罕之则依旧站在原处,笑意盈盈的目光如毒蛇般粘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