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宫月余日子,都未再瞧见过李洲和江鸢,可有关他二人的话一直有人源源不断地告诉我。「娘娘,您再不治治这后宫,后宫都要成为江鸢的后宫了。」「今日,陛下又未去早朝,想来又是被这烟柳女子缠得脱不了身。」「婉贵妃那宫里成日都吵吵闹闹的,巴不得弄出些声响让我们知道!」「婉贵妃夺得都是原本属于娘娘的宠,娘娘难道就不生气吗?」妃嫔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跟我抱怨着。我抬眸望向她们。虽然话语中带着嫌弃不屑,可脸上眼中都...
我回宫月余日子,都未再瞧见过李洲和江鸢,可有关他二人的话一直有人源源不断地告诉我。
「娘娘,您再不治治这后宫,后宫都要成为江鸢的后宫了。」
「今日,陛下又未去早朝,想来又是被这烟柳女子缠得脱不了身。」
「婉贵妃那宫里成日都吵吵闹闹的,巴不得弄出些声响让我们知道!」
「婉贵妃夺得都是原本属于娘娘的宠,娘娘难道就不生气吗?」
妃嫔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跟我抱怨着。
我抬眸望向她们。
虽然话语中带着嫌弃不屑,可脸上眼中都或多或少带着些羡慕与嫉妒。
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厌恶江鸢,却也都想成为江鸢。
这时,我忽地想起太后曾与我说的话。
「后宫允许百花齐放,可一枝独秀过了头,便该修整修整。宋瑛,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怎么去做的。」
可我心不在此,便是知道该如何去做,也懒得多费力气。
除非,这一枝独秀摆弄到了我面前。
妃嫔谈话的声音忽地轻了许多,目光都齐齐朝着入门处。
江鸢穿着华服,手上发髻间都叮儿郎当地挂了一堆饰物。
她走到我面前,垂下眼眸,勾唇笑了笑,微微弯了下身子便当是行礼了。
「皇后娘娘万福。」江鸢再抬眸时,眼中竟带着些挑衅。
我抿了口茶,未给分毫眼色,只看了眼守在一边的小姚。
小姚随即就明了:「妃嫔拜见皇后娘娘,应行跪安礼。婉贵妃,实有些不懂礼数了。」
「呵—」江鸢捂嘴一笑,随后同我说道,「娘娘可切莫生气,陛下特许我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她话间的意思,便是她深得李洲宠爱,而刚刚那一弯身,就是给足了我面子。
李洲如今当真是色令智昏。
我不动声色地拾起桌上的一粒花生,朝着江鸢膝处击去。
花生粒击中的刹那,随着一声闷哼,江鸢应声双膝跪地,而那粒花生已经滚到了众人察觉不到的角落里。
江鸢猛地抬头看我,神色窘迫难堪。
旁边的妃嫔见此皆在偷笑,我睨了一眼,她们才收声。
「小姚,贵妃既已行礼,便将她扶起罢。」我面色如常,抿了一口茶水,转头同妃嫔说道,「今日晨礼便到此为止,各位散了吧。」
「娘娘万福。」
众人都退下之后,江鸢却还僵在原地,眸色阴沉。
「还有何事?」我问道。
「刚刚的事,是娘娘做的吧?」江鸢朝我走近一步。
我弯唇看向她,心中却并无任何波澜:「是又如何。」
江鸢提高嗓音:「娘娘,这是皇上的后宫,并不是您的军营。」
我笑了笑,虽然江鸢话语间冒犯意味太重,可我心中并未生气。
因为,她实是有些不自量力。
江鸢见我不说话,眼中更添几分得意:「陛下对我多有宠爱,娘娘这番作为,岂不是将陛下的面子放在脚下踩。」
「江鸢。」我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说道,「你所拥有的一切是陛下给的,但陛下的江山是我打下的。换言之,你如今有的一切亦是我给的。」
如我所料,江鸢的脸色瞬间灰败。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如江鸢这般的女子,心比天高,却毫无能力。
我懒与她们争,我志不在此,我志在更广阔的北疆,而不是被这高耸的宫墙死死禁锢住。
「后宫里有多少个江鸢,我都不在意。」我将江鸢脸上的发丝拂去,轻声说道,「我并不会在后宫中长待,因此我们能和平共处是最好。」
「如若不然……」我瞧见江鸢指尖颤了颤,才笑着继续说道,「如若不然,我会让你做回从前那个一无所有的江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