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火锅上,面前就落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看,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帅哥占据了对面的座位。这有人。我提醒。帅哥轻咳两声,并没有离开的自觉,你好肖小姐,我是你闺蜜给你点的……额……帅哥的业务不太熟练,看了看手上的小抄才想起来,陪玩男友,萧严。我瞪大了眼睛。...
印象里,这不是我俩第一次吵架。
对比过去无数次摩擦,这次的的结尾可以说是悄无声息。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辗转反侧,听一听他喜欢的歌单,看一看他的朋友圈动态,然后字斟句酌地编辑一长串道歉小作文,等待他大发慈悲原谅我的莽撞。
但这一次,我拉黑了陆铭的微信,整整一个月没有联系他。
就像他那次出车祸似的,我整个人又被扒掉了一层皮。
那会儿医生把事情说的很严重,我以为陆铭不会再醒过来了,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炒个饭还差点把厨房烧干净。
我妈回来后,看见在厨房角落里里蜷缩的我,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我两下,又心疼地把我抱进怀里,没了他你还不活了吗?
我把头埋在妈妈怀里一言不发。
我妈的眼泪也下来了,我们家是欠着他的,但是爸爸可以还,妈妈也可以还。我的女儿,不许把命搭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我当时点了点头,可是一转身,又偷偷跑去了医院。
这是我欠陆铭的。
当年 c 城地震的时候,我去他家找他玩,结果和他妈妈被压在一块预制板下了。
搜救队来的时候,陆姨坚持先救我,只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却因为抢救无效去世了。
我看着陆铭在公墓前哭到昏厥,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会为他而活。
原本陆铭是我的跟屁虫,但这件事以后,我俩彻底反了过来。
我每天追在他身后,任他怎么欺负都甘之如饴。
后来上了高中,因为额头中央那块很明显的疤痕,以及总是围着陆铭,不想加入所谓的小团体,我成了全班孤立的对象。
苏雨溪就是最不待见我的那个。。
只是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到陆铭一眼就看中了她。
那时候陆铭学理我学文,班级隔着大半个教学楼,就让我帮忙给苏雨溪送早餐。
每天早上,我除了要忍受当僚机的酸涩,还要被苏雨溪逮住羞辱。
虽然他俩没过多久就分手了,但那之后,陆铭找到了折磨我的正确方法。
我看着他的新欢一个接一个地换,觉得我们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直到今年年初,他出了车祸。
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一个多月,我以为我们关系终于有所好转,可是苏雨溪又出现了。
她再次抢走陆铭,给了我当头一棒。
大概是我颓得太久,闺蜜谭如燕看不下去了。
某天清晨她闯进我家,把我拖进卫生间洗澡化妆,扬言要带我出门找男人。
肖晴,陆铭是给你下蛊了吗?我就不明白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我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并不打算告诉她那段冗长的往事。
肖晴,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听见了。我囫囵应着,其实一句也没听进去。
谭如燕看出我的敷衍,翻了个白眼,把我推出门。
我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她拉着在商场里乱窜。
三小时后,当我借着牛油火锅辣味哭得涕泪横流时,谭如燕突然说肚子疼。
我实在腾不出多余的嘴来说话,只好摆摆手示意她速去速回。
可刚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火锅上,面前就落下一片阴影。
抬头一看,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帅哥占据了对面的座位。
这有人。我提醒。
帅哥轻咳两声,并没有离开的自觉,
你好肖小姐,我是你闺蜜给你点的……额……
帅哥的业务不太熟练,看了看手上的小抄才想起来,
陪玩男友,萧严。
我瞪大了眼睛。
匆匆吃完最后几口,拿过萧严的手机,泪流满面地看着订单页面。
所以你的代号是……霹雳无敌苦茶子?
这真的在陪玩界混的下去吗?
他嘴角抽了抽,应该也不是很满意,但还是硬着头皮认下了。
手机叮咚两声,点亮屏幕,谭如燕的自制表情包就出现在手机里。
弟弟虽好,注意安全。Ps:不用谢我。
神 TM 注意安全。
这是可以说的吗?
当着帅哥的面,我气出了一个鼻涕泡。
萧严很贴心地递过来一张纸,可没等我和他解释这是场乌龙,他就猜到了我要说什么。
双臂一撑,嘴角一扯,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开口说:小本生意,概不退款。
说着,还给我指了指订单上的巨额押金。
我去,两千大洋,谭如燕是去噶腰子了吗!?
行吧。看了半天,我无奈地拿出了手机,你哪个区?
我以为所谓的陪玩就是打打游戏,心想钱都花了,不玩白不玩。
结果萧严直接拿出了车钥匙,姐姐,我们不玩那么 low 的。
没过两分钟,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店门口。
他打开车门,单手隔开车顶,冲我歪了下头,上来吧。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人已经被麻利塞进了副驾驶,等回过神来,萧严也上了车,正跨过半个身子帮我系安全带。
他离得有些近,路灯的暖光打下来,我甚至能看见他睫毛轻微的颤动。
我下意识躲避了一下,我可以自己来……
他眼睛都没抬,慢条斯理地绑好安全带,仿佛在做一件多么理所应当的事。
如果你什么都可以自己来,那要我做什么?
心脏不受控制地疼了一下。
很久以前,陆铭也曾经这么跟我说过。
明明上一秒还在和苏雨溪暧昧,但看见我崴到脚后,又非要把我送回家。
我识趣地说自己可以,他被拒绝烦了,直接把我按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肖晴,如果你什么都可以自己来,那要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我们俩都愣了一下,直到走进家门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的时好时坏,时常让我分不清真心和假意的区别。
以至于十五年来,我进一步心灰意冷,退一步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