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礼皱了皱眉,眉眼间全然没有之前的轻狂,他说:「柔儿,我败了。」顿了顿,「但是我不甘心,总有一日我会东山再起。你同我离开,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回到这里,你依旧会是皇后。」他的视线环顾一周,面色忽然难看起来,「婉儿呢?她去哪儿了?」...
杨墨礼的乌衣卫在勉力对抗外面的银甲兵之余,护他来此。
他踏进了宫殿中,好看的脸上多了一道刀疤,血肉外翻,十分可怖。他进来时,阿姊正立在屋中,没有任何的惊恐和害怕,只是笑着看着他。
杨墨礼皱了皱眉,眉眼间全然没有之前的轻狂,他说:「柔儿,我败了。」顿了顿,「但是我不甘心,总有一日我会东山再起。你同我离开,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回到这里,你依旧会是皇后。」他的视线环顾一周,面色忽然难看起来,「婉儿呢?她去哪儿了?」
阿姊仰头对上他:「婉儿被我送走了。你心里清楚,她喜欢的不是你,又何况要勉强她呢。」
杨墨礼的眸子里流露恼怒的情绪:「柔儿,我以为你是婉儿的姐姐,你能容得下她的。」
乌衣卫勉力抵挡,不停催促着他快些离开,杨墨礼的眼死死地盯着她,仍不放弃道:「婉儿到底在哪儿!别再说送走了这样的鬼话,你们一直被我的人看着,根本没有踏出这个宫殿的可能。」
而后,杨墨礼喊着我的名字,在屋里急切地走了一圈,依然不见我的踪迹。杨墨礼扣上阿姊的手腕,嗓音尽是急切:「你到底把婉儿藏哪儿去了?」
阿姊笑笑,张开手抱住了他,她的脸贴在他玄色的战甲上,丝毫不介意那上面还有残存的血污,眉目柔柔地舒展着:「礼哥哥,我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美人在怀的温软时刻的确难得,只是如今的局势不太妙。外面的银甲兵以强劲之势突围进来,杨墨礼这边的乌衣卫原本就不多,又死伤大半,如今还在抵挡的都是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杨墨礼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的眸子看向屋里的,看的正好是我的方向,某个时刻我甚至以为他发现我了。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我。
杨墨礼拉起阿姊的手就往外走去。阿姊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寒风卷着大雪,扬起阿姊身上火红似嫁衣一般的裙角,阿姊笑着,艳丽的眉眼里尽是杨墨礼的身影。杨墨礼不解地看她。
「礼哥哥,我不能同你离开。我也……走不了了」阿姊扬起唇一笑,嫣红的血从她的嘴角往外渗出,落在衣衫上,顿时消失在红衣之中。阿姊的身子如秋风枯叶般晃了晃,倾身往地上倒去。
杨墨礼接住阿姊缓缓落下的身子,嗓音里带着惊慌:「柔儿……」杨墨礼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姊。
阿姊虚弱地笑了笑,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庞:「礼哥哥,柔儿穿红衣好看么?」
杨墨礼重重地点头。
阿姊笑得更开心了:「我就知道很好看。如果当初我穿着嫁衣,嫁的是礼哥哥就好了。」她咳嗽了两声,随着吐出更多的血来,有些吐在了她的身上,变成一片妖冶暗红的花。
阿姊仰头看着他,脸色十分苍白,在红衣的衬托下,更是显得白得吓人:「礼哥哥,不要错下去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身后的嘶喊声越来越近,银甲兵步步逼近,将寥寥无几的乌衣卫逼到了院内,距离杨墨礼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每个人都受了极重的伤,自知自己必定会命丧于此,便不停地催促杨墨礼离开。
杨墨礼充耳不闻,搂着阿姊的手,骨节泛白,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柔儿,我带你走。你一定会没事的。」
阿姊牢牢地抓着他的手,几次深深地喘息,才缓下一口力气继续将未完的话说下去:「倘若还有下一世,记得要早早把我娶回家。我们像个寻常的夫妻那样就很好了……」阿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慢慢地没有了声息,瞳孔已经涣散,眸子里最后映出来是杨墨礼痛苦的脸。
与此同时,乌衣卫的最后一人被人从身后刺穿心脏,倒在杨墨礼的脚边。他伸出手扯着杨墨礼的衣角,用着最后力气,说道:「王爷……快……走……」
所有的乌衣卫都在这场大雪中被铲除,只剩下了杨墨礼。
沈翊带着其他银甲兵赶到时,杨墨礼抱着阿姊的尸身不愿松开,阿姊的死对于杨墨礼来说更无疑是一场晴天霹雳。在他的心里,阿姊永远是他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我在他心里远远不及阿姊。
杨墨礼似乎被抽去灵魂一般,漆黑的眼眸中透不进一丝光。直到沈翊要带走阿姊时,他才有所反应,紧紧地搂住阿姊,不愿意放手。
沈翊是使了极大的力气才将他们分开的,银甲兵立刻拘起杨墨礼,他死死地盯着他们带走了阿姊,张了张嘴,才发出一阵暗哑的嗓音:「柔儿。」
阿姊死了。
杨墨礼被拘禁起来。
黎明已至,这一场经历了一日一夜的戡乱,如今总算是落下帷幕。
锦箬将我从密室放出来后,一起去看了阿姊。
阿姊静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唇边仍带着笑容,仿佛她只是在甜梦之中。
阿姊才不过 17 的年纪,在她最好的年纪就走了。
我想起从前同一起的时光,哭得越发厉害。
锦箬告诉我,阿姊之所以选择这样做,是因为从前的她没的选择,但是现在她给自己创造了选择,她不后悔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