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嫣,肯定是宋明嫣!你不得好死!我拎着马鞭直冲向宋明嫣的寝殿,老远就听见她笑得特别响亮。「我爹怎么了,不就多贪了两个钱,多纳了两个妾么?世上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周家那个老东西敢算计我,就别怪我不让他女儿舒心!」...
宋明嫣势在必得。
凤袍都还没穿在身上,就来与我耀武扬威。
「做了好几年贵妃,死活做不成皇后,心里该多难受呢。」
「无妨,李宗恪说了,我们大婚那日,特准你在寝殿外伺候,也算了结你的一桩心愿……」
我实在没力气理她了。
近日来,我总是反反复复地发烧,烧得整个人都虚脱了。
李宗恪来过两回,每次他来,我都在睡觉。
他好像终于察觉到我不对劲了。
听孙太医说我是郁结于心,他大发慈悲地把小病猫带过来陪我。
小病猫来的那个下午,我觉得自己好像回光返照一样,浑身都有劲。
我忙前忙后,喂它喝奶吃肉,给它抓挠痒痒。
它窝在我怀里,我就感觉特别充实。
我陪它在地板上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天边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小病猫舍不得走。
我也舍不得小病猫走。
我抱着它不撒手,还咬了李宗恪伸过来的胳膊。
他骂我:「无赖。」
然后拂袖而去,倒是便宜了我。
15.
听说宋明嫣因为小病猫,对着李宗恪发了好大的火。
李宗恪头一次罚了她。
或许是白月光成了米饭粒,日日看着,也会生厌。
某天清晨,连枝喜气洋洋地将我晃醒。
「娘娘,天大的好消息,宋明嫣她爹被查了,贪污受贿,强抢民女,已经押进大牢了。」
「她再也甭想当皇后,还想骑到咱们头上,我呸。」
我迷迷糊糊地应了声:「谁查的?」
「还能有谁,自然天底下最疼您、最英明神武的老侯爷啦!」
我勾起唇角,卷着被子,懒懒地笑了。
小时候我爹就说,不管是谁欺负我,就算在天涯海角,他也得给我出一口恶气。
我想,若不是因为李宗恪是皇帝,若不因一句忠君报国,我爹能把他的头拧下来。
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我自己也得把他的头拧下来。
唉。
我今日心情极佳,端着碗羊奶慢慢品。
突然听见院中一阵凄厉的惨叫,好像是……猫?
连枝先一步跑出去,等我慌慌张张地跟过去,她张开手挡在我眼前,脸色发白。
「娘娘……别看了。」
我已经看见了。
是我的小病猫。
它拖着断掉的后腿往我这边爬,终于爬不动了,倒在地上浑身痉挛,口中吐着粉色的泡沫,没几下就僵了……
我把它抱起来,轻轻摇晃着它,它不动。
我想叫醒它,却发现我根本没给它取过名字。
因为我怕给了它名字,我就放不下它了。
可是,我已经放不下它了。
我低头看着它,它跟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窝在我怀里。
可是,小家伙,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冷,冻得我连牙齿都在打颤……
你看你,早上非要出门,我就说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你为什么不听话!
眼泪好烫,烫得人心疼。
你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宋明嫣,肯定是宋明嫣!
你不得好死!
我拎着马鞭直冲向宋明嫣的寝殿,老远就听见她笑得特别响亮。
「我爹怎么了,不就多贪了两个钱,多纳了两个妾么?世上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
「周家那个老东西敢算计我,就别怪我不让他女儿舒心!」
「我今天杀了她的猫,明天还要杀她的婢女,她喜欢的,一个都别想留住!」
宋明嫣好像是疯了。
也是,唾手可得的东西,突然烟消云散,如黄粱一梦。
想当初我见到她时,也差点疯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