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沈棠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

男人伸手一把将她捞了过来，覆身而上。

沈棠痛吟一声。

疼……

他从来都不会怜惜她。

沈棠睁开眼睛，看到肌理分明的上半身，“言琛，你怎么才回来？”

掌心盖住她的双眼，男人沉腰。

他不愿意说，沈棠也就默默承受着。

隐婚三年，她对男人来说，只是发泄的工具。

翌日，沈棠醒来时，天已大亮。

半夜被他闹醒，她昏昏沉沉的，大概记得他折腾到天泛鱼肚白。

幸好今天她调休，不用去医院。

她扶腰坐起，西装革履的靳言琛突然推门而入。

白天的靳言琛，一点也不禽兽，衣冠楚楚，斯文英俊。

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深邃，仿佛蕴藏着光。

她藏起深深的爱恋，平静且温柔：“今天不去公司？”

靳言琛“嗯”了声，点了点放在床头柜的文件袋。

“签了。”

沈棠困惑地看着面色平静的男人，签什么？

男人惜字如金。

她只好拿起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在看到“离婚协议”这四个大字时，心咯噔一下。

三年前，靳言琛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

她需要他。

所以，他们结婚了。

三年来，她从未去过他的靳帝集团，更没有见过他的亲戚朋友。

而他也从不关心她的生活。

离开这栋别墅，他们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虽然她早有预感，终有一天，靳言琛会跟自己离婚。

可这一天突然来了，她还是有些意外，有些不舍。

婚后她几次照顾醉酒的靳言琛，隐隐约约知道，她和他不为人知的婚姻，是因为他想气离开他的心上人“希希”。

靳言琛不爱她，却替她解决了不少麻烦，每个月都给她充足的零花钱，从未亏待。

他对她的好，让她习惯、贪恋。

是她贪心。

沈棠抬眸，鼓足勇气对上那冰冷漠然的黑眸。

他始终是不爱她的。

眼睛一酸，她立刻低头。

“好。”

她迅速在签名栏写下“沈棠”二字。

这三年的婚姻生活，本来就是她偷来的，结束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在靳言琛接过协议时，她还是忍不住问：“靳言琛，你爱过我吗？”

靳言琛冷淡地说：“沈棠，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清楚。”

沈棠的目光太难过，靳言琛忽然烦躁，扯了扯领带，难得解释：“沈棠，当初我娶你，是为了气她，现在她回来了。”

他看似慈悲，却无情地点名她是“希希”的替身。

她为什么要问？

简直是自取其辱。

沈棠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绝美的小脸苍白如纸。

看到她悲痛欲绝，靳言琛的烦躁更盛，问：“除了协议上的这些，你还有别的条件吗？”

沈棠错愕抬眸。

她只在意离婚这个结果，根本没细看旁的条款。

靳言琛看穿，耐心陈述：“离婚后，我给你一千万和城北一栋别墅。”

这些年靳言琛给她的钱，她都存着。

且她自己有工资，养一双儿女，还是足够的。

靳言琛的施舍，她不想要。

但她不要，会不会让靳言琛觉得，她借此纠缠？

比起靳言琛的不爱，那双眼睛充满误解、轻蔑地看她，更让她难以承受。

于是，她抿唇，扯出一丝微笑：“我没有别的条件。”

“你很懂事。”

靳言琛神色平静，低头看沈棠，在撞上她眼底的那份破碎时，他转过了身。

在他心里，五年前在他那段黑暗时光陪伴她的沈知希，就算一再任性，只要沈知希回头认错，她就是最重要的。

所以，乖巧懂事的妻子，总是要牺牲的。

沈棠看着靳言琛的背影，觉得“懂事”二字格外讽刺。

是她想懂事吗？

不。

是他没有给她任性胡闹的权力。

“靳先生。”沈棠突然开口，不再是温温柔柔的靳言琛，还是客气疏离的靳先生。

“搬家需要时间，我可以明天走吗？”

靳言琛头也没回，冷漠道：

“随便。”